宋煜轻笑一声,乐知时忽然间就愣住了,他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宋煜这么独立,他还像个长辈一样教他怎么取暖。
“你在笑我吗?”乐知时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在想你。”比起之前弯弯绕绕讨要关心,宋煜这次相对诚实地说了出来。
“你的体温好像比我高一点。”宋煜又开口,把假设的前提说得像真的一样,“如果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你躺在我的床上,应该比热水瓶和暖水袋都要好用。”
“好用这个词过于实用主义了吧宋煜学长。”乐知时语气里带了一点不满意的意味,连称谓都改变了。
“那换个说法。”宋煜低沉的声音不是冷冰冰的,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学弟,我想抱着你睡。”
乐知时的耳朵忽然有点烫。不知道为什么,学长学弟这样单纯的叫法也会令他羞赧,明明还是他先提出来的。
他静了几秒,宋煜那头也很安静,南嘉从就诊室出来,轻轻带上了门。乐知时很快速地说自己要挂电话了,让他记得吃饭,早点睡觉。
可宋煜像是故意牵绊,还继续说话,跟只不愿意让主人打游戏所以故意用爪子扒开他的手捣乱的猫一样。
“睡不着怎么办?”
“睡不着……” 乐知时一抬头,对上南嘉的视线,对方似乎也在打趣似的笑他,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发尾。
“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的。”他压低声音,说了我来哄你这四个字。
宋煜的恶作剧这才收敛,“嗯,你去吧。”
爪子松开之后的猫咪,又高傲地背过去,慢悠悠地晃起尾巴了。
挂断电话,戴着口罩的南嘉轻飘飘地啧了几声,背着手走到乐知时跟前,故意凑近问他,“哄谁呀?”
乐知时心虚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戴上了卫衣后头的连帽,“……我家的猫。”
南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猫主子。”她拍了拍乐知时的后背,感叹道,“真是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就有主了。”
乐知时把拉链也刷的一下拉上去,拽着南嘉的胳膊下楼,“我们去取药吧学姐。”
·
比赛的确没有想象中简单。
除了上课和完成课业的时间,乐知时都在恶补服装设计的知识,尽管这只是一次被大多数人认为是重在参与的活动,有人甚至觉得这很浪费时间,但乐知时很想完成。
周三的中午,他们又聚在一起开了一次会,这一次南嘉把收集到的许多信息告诉他们,比如这次比赛需要的模特数量要三十到五十个,并且只能是本校生,不可以花钱请专业模特;又比如成衣制作环节是可以借助工厂进行制作的。
这两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都不算有利。模特要求校内生,就意味着有底子好的人需要抢。允许外援支持,意味着新传学院的徐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邀请的决赛评委里有一位是徐霖母亲的同学,关系非比寻常。
“我觉得我们就是炮灰里的炮灰。”开完会,他们几人一起吃饭,周一端着餐盘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缓慢挪动,“连模特都不知道能不能凑齐。”
陈皮吸了一口刚买的热豆浆,“嗐,要求放低一点咯,人家找一米八的,我们就找一七五的呗。是吧学姐。”
南嘉胃口不好,只打了一份粥,领着他们找到一个空的长桌,“没事的,模特的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可是篮球经理,手长脚长的我那儿最多了。”
“哇。”陈皮十分夸张地说,“篮球经理也太酷了,我小时候看《灌篮高手》,被赤木晴子迷得不行了。学姐,篮球队肯定超多人追你吧。”
乐知时刚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鼓着腮帮子插嘴,“岂止是篮球队……”
一直没说话的曲直突然间开口,“所以学姐现在是单身,可以接受追求。”
她不长的灰蓝色头发在脑后简单扎了个小马尾,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的阴影显得眼神很深。
“对啊。”乐知时没有品出太多其他意思,点头,很单纯地说出一句颇为残忍的话,“她单身到都要我陪着去看病了。”
南嘉侧过头瞪了乐知时一眼,“所以你其实很不想陪我去是吗?”过一会儿她又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对,毕竟我是没有猫可爱的。”
乐知时差点被西瓜呛到,咳嗽半天。
一直很安静的小琪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乐知时和南嘉,咬着筷子头,忽然小声开口,“原来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南嘉噗嗤笑了出来,“不是,我们亲如姐弟。”
大家边聊边吃,可南嘉的粥始终没有吃太多,乐知时问她要不要吃自己的饭,南嘉说想喝点热的汤,起身准备去买,但坐在对面的曲直比她更快一步站了起来,“我去吧,米粉可以吗?”她拿起桌上的饭卡。乐知时观察到她的手指也很长,皮肤很白,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干净。
“啊,可以。”南嘉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去吧。”
“生病要多休息。”曲直一步从座椅跨出去,她眼睛很漂亮,长相英气,说话没太多表情但始终盯着南嘉的脸,“有忌口吗?”
“没有。”南嘉也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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