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宋煜只看向他。
乐知时还是仰望着,缓慢地眨了眨眼,“在那边长大要信教的吧,听说信仰基督教的人认为,同性恋者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不想再往宋煜身上加更多的罪责了。
“都说上帝爱世人。”乐知时迷惘地望着十字架,“上帝会爱那些爱上同性的世人吗?还是惩罚他们死后的灵魂呢。”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了关于死亡的话题,乐知时低下头,很轻声地说了抱歉,也不知道宋煜能不能理解他道歉的点,他思考着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宋煜揽住了他的腰。伞面倾斜,眼前的世界被一分为二,他们来时的路被压抑的黑伞掩蔽,但眼前的教堂却完整矗立,见证一切。
在伞后,在教堂前,宋煜低头吻住了乐知时。
那是一个虔诚而悠长的吻,仿佛是宋煜用行动制造的一次沉默的反抗,藐视信仰,藐视规则。
乐知时从惶惑地睁大双眼,到闭上眼,感到鼻酸。这里没有鲜花、没有祝福的人群,连天色都阴沉压抑,甚至落着冷雨,仿佛千万根银针从空中降落,扎在他们身上。
他发觉自己变了,他享受这场雨,也享受从煎熬里偷到的欢愉。刀尖上舔到的蜜糖多么来之不易,谁会觉得不甜美。
至少这场雨不会回避他们。
等到宋煜退开些许距离,乐知时睁开眼,睫毛上沾了细雨,视线有些朦胧。他仰着脸望向宋煜,觉得他就像一尊神的雕像,高大、满是禁忌,又完美无缺。
但他却以渎神的姿态站在教堂前,对乐知时说:“我不需要上帝爱我。”
“有你就够了。”
第80章 藏玉于心
在酒店的第二晚, 乐知时和宋煜在那个拥有漂亮落地窗的浴缸泡了很久的澡。
窗外狂风骤雨,却又拥有很闪亮的霓虹,乐知时背靠在宋煜怀里凝视窗外, 感觉在凝视一个精致的圣诞玻璃球,里面的景象很不真切。
后来宋煜从后面扶住他的下巴, 温柔地让他仰头, 又低头吻上乐知时的额头,他又觉得, 不真切的是自己。
他们才是被困在玻璃球里的人。
晚上睡觉前,宋煜坐在床上,说想听乐知时念日记,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乐知时竟然真的拿出了日记本, 而且不止一本。
“你跑这么远为什么还要带这些?”宋煜从摊开的好几个本子里随意拿了一本,翻开来看。
乐知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以为你还在外面工作嘛, 万一你又睡不着呢,如果你打电话给我, 我就可以给你念。”
宋煜看似随意地问:“如果我不打电话呢?”
“那……”乐知时抿了抿嘴唇, 又假装轻松地翻开一页,“那就背回去呗, 又不重。”
没过两秒, 乐知时又自顾自说,“但是你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觉得。”他用一种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宋煜的语气强调,“宋煜,你睡眠质量真的很差。”
他没想到这种无可反驳的事实也会遭到宋煜的反驳。
“我不是睡眠质量差。”
“那你天天让我念日记。”
宋煜低着头, 捏着乐知时干净修长的指尖,“那是因为很想你。”
乐知时没想到他突然之间会这么直白,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结巴,“那、那之前你还吃那个褪黑素。”
“一样的原因。”宋煜轻声说。
或许还有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的迷惘和煎熬,毕竟对宋煜这种恨不得能将计划按时按刻定好、按部就班完成的人来说,确定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的单恋也不至于这样痛苦,起码[不可能]就已经是确定的了。但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有可能、但又会把彼此拉入深渊的感情。
乐知时很轻柔地吻了吻宋煜的侧脸,“我也很想你的。”
他又很低声说,“我都已经习惯想你了。”
挑了一篇看起来傻傻的日记,乐知时念给宋煜听。
“我今天在小卖部遇到了小煜哥哥的同学,其实我是没有钱的,我好穷,是同学要我陪他去买辣条,然后小煜哥哥的同学说我可爱,并且送给我一小包旺仔牛奶糖,我的同学也送了我半包辣条。”
宋煜一边听,一边翻看手里的另一本日记,和乐知时念的不太一样,这一本日记似乎是他初一写的,字都变好看了很多,不再歪歪扭扭,看得到成长过后的痕迹。
[今天开学了,班上的同学人都很好,放学后他们还约我去喝奶茶,但是我没有很开心。]
乐知时继续念,“虽然我没有钱,但是幸好我有哥哥,所以我可以免费得到一包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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