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要是连苏大人都退缩了,还有谁敢拔那头恶虎的胡须?”
“既然查案,就要查到底,也让大家伙都知道白纸坊爆炸案的真相。”
“大人要为草民在爆炸案中死去的家人做主啊!”
“求苏大人为民做主……”
“苏大人……”
民情汹涌,民心如火,苏晏感动得双目湿润,拱手承诺:“本官必不辜负诸位父老乡亲的恳托,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
台下一片叫好声。
副审官的桌案后,刑部郎中左光弼翻了个隐晦的白眼,对都察院御史楚丘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儿我们是来干嘛的。”
楚丘年不过三旬,是个山眉水眼的俊雅模样,六年前一甲进士出身,先入了翰林,后来放着清贵前程不要,自请去都察院担任御史,至今仍是七品。他闻言说道:“来干嘛的,近之兄倒是把话说个明白。”
左光弼道:“来当陪衬的呗。看这台上台下一出出戏唱的,苏十二的声望又要往上涨了。”
“……你这是影射他笼络民心,市恩贾义?”
“难道不是?”
楚丘轻哂:“那也得有恩可市,有义可贾。今日这场公审,苏清河与卫家的仇怨真正上台亮相,不死不休,连同太后那边,也算公然得罪了。近之兄可愿意冒着同样的风险,去向平民百姓市一市这个恩?”
左光弼被他反问得有些窘然,涨红了脸:“灵川兄,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他苏清河与你不过几面之缘,有我同你亲厚?”
“亲厚自然是比不过的。不过近之兄,看到那獬豸了么?”楚丘朝苏晏后背的官服补子抬了抬下巴,“他穿的是言官的袍服,也就意味着是以御史的身份办的案。此案若能载入史册,就是给我朝言官的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公义大于私情啊,近之兄。”
言官们有着强烈的群体意识,素爱抱团,这点左光弼是知道的,但依然感到不满:“也不见得这苏晏就当自己是言官一员了,要不前几日怎么在朝会上突然揭发贾公济贾御史,致其被撤职查办?当心他也在背后捅你刀子。”
楚丘忽然心生反感——这左近之不知是在官场上混久了还是怎么的,竟也变得妒贤嫉能,令他感觉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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