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妖身躯庞大,正好砸在羲九歌脚下。羲九歌被灰尘呛了眼睛,她偏过头扇灰,黎寒光从牛头妖身边跃开,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后躲:“不是让你闪开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闪开了呀。”
羲九歌近战时反应就慢,这确实是她最快的躲闪速度了。黎寒光眼看牛头妖又要爬起来,来不及感叹,飞快说:“既然你不肯走,要想活着出去,我们只能合作了。”
“好。”羲九歌道,“但你不要再出工不出力。”
黎寒光无奈:“我只是不想给姬高辛卖力,仅此一次而已,我不至于成了这种人吧?就像上次对幻妖一样,你控制住它,我找机会杀它。”
话没说完,牛头妖已经尖啸着扑来。黎寒光一把将羲九歌推开,自己和牛头妖贴身缠斗。羲九歌不用再瞻前顾后,她安安稳稳站在原地,将整套法诀念完,口中斥道:“束。”
四周立刻长出藤蔓,将牛头妖四肢缠住,牛头妖的动作缓慢了一瞬,趁着这瞬息,羲九歌扔出一沓定身符,牛头妖简单一个动作像是背负千钧,动作笨重很多。黎寒光趁机翻到它身上,精准狠辣朝它眼睛刺去。
羲九歌心想黎寒光这完全是邪魔歪道打法,哪有正道会往眼睛上招呼?她在扔符箓间隙取出自己的流明神刀,掷给黎寒光:“你的刀太慢了,用我的。”
黎寒光翻身落地,他都没有回头看,张开手掌,刚好接住羲九歌抛来的刀。这柄刀黎寒光上次在幻境时就用过了,再一次入手都不用磨合,很快适应了流明神刀的重量、长短。
他手指熟稔地拨动刀柄,刀刃在手心挽过雪白的光,牛头妖被刺伤眼睛后暴怒,重重一拳打下来,黎寒光侧身,紧贴着牛头妖胳膊避过,手心的刀已经朝牛头妖要害刺去。
不得不说,贵的刀就是不一样。黎寒光这一刀正中最脆弱的关节,牛头妖的手臂被齐齐斩断。牛头妖发出痛苦地哀嚎,黎寒光甩开刀上的血迹,正要再补刀,结果却看到它的伤口处自动止血,没过多久,就长出一条新的胳膊。
它的眼睛恢复得慢些,但现在也完全复原了。
黎寒光挑挑眉,用帕子将刀刃上的雪擦干,这回是真的认真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受伤了还能自愈,未免太逆天了吧。”
羲九歌脸色沉着,立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大沓法宝、符箓,道:“我有的是储灵珠、法宝,我看看你能重生多少次。”
黎寒光明明面对着牛头妖,却忍不住对羲九歌说:“神女,你省着用些,一千金一张的符箓你当纸一样扔,我看着都心疼。你好歹看准了再扔。”
他话没说完,羲九歌已经拿出一打符箓,劈头盖脑朝牛头妖砸去:“又不贵,多一张少一张没什么区别。”
听听,这说的叫人话吗。牛头妖见他们两人竟然聊了起来,完全视它于无物,嘶吼一声,愤怒地朝两人冲来。它倒也有脑子,知道先去解决羲九歌,但有黎寒光在,哪是它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
黎寒光在魔界经受过非人训练,生死关头锻炼出来的杀人技巧远非常人能及。牛头妖从地上跃起,全力一拳砸向黎寒光,明明已近在咫尺,黎寒光还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避开。
黎寒光似乎都没有惯性,当即就折身回击,然而他身法太快,连羲九歌都没料到,黎寒光没被牛头妖打到,倒差点被羲九歌的法术刺穿。
亏黎寒光在雍天宫被羲九歌吊着打了好几天,熟悉她的攻击风格,这才惊险闪离。两人都松了口气,随即都觉得对方在干扰自己。
“你看准了打。”
“是你往我的法术下面跑。”
两人配合得磕磕绊绊,彼此都觉得没有对方,自己估计能赢得更快些。
牛头妖发现这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聊天了,它被激怒,猛然大步朝他们冲去。然而它落地时,踩中了不知何时放置在此的千斤符,它脚上霎间像坠了千钧,抬脚的动作变得迟钝缓慢。刚刚看起来还在吵架的黎寒光猛地发力,折身握着刀扎入它眼眶。
两人完全没有商量过,但几乎是同时,刀刃上窜出神火,顺着牛头妖的血液燃烧起来。牛头妖身体从内部着火,哪怕它自愈能力再强大,也始终赶不上太阳神火灼烧的速度,终于,羲九歌快一步,先行将牛头妖烧死。
黎寒光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但身上衣服纤白如雪,一点灰尘和鲜血都没沾到。他将流明神刀收入鞘中,低头看着牛头妖烧成一片火海,颇为可惜地叹了声:“它的皮刀枪不入,就这样被烧了,未免可惜。”
羲九歌听到,默默瞥了他一眼。相比于这个妖怪,她怎么觉得黎寒光更不像好东西。
黎寒光将收好的流明神刀递给她,羲九歌摇摇头,说:“我有其他武器,之后说不定还有妖物,你先留着吧。”
黎寒光挑眉:“这么珍贵的神器,你放在我这里?”
羲九歌抬眸看他:“你这个人信不过吗?”
黎寒光一时哑然,他习惯了事事算计,最擅长制造机会让别人信任他,但从未面对过如此直白容易的信任。
她已经离开却再次回来,只是因为他们是队友;她将危险强大的兵器留给他,也只是因为他们是队友。
黎寒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将流明神刀收好。落石已经将出口堵严实了,他们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山洞中,黑烟混着灰尘飘荡在空中,气味很不好闻。
羲九歌颦着眉扇了扇鼻尖,还是一声不吭去查刚才的骸骨。黎寒光默默看着她的动作,问:“如果今日被困在里面的人不是我,你会回来吗?”
“无论是谁,只要落队了我都会回来。”
“为什么?”
“不能临阵逃脱,不可见死不救,这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做到的事情吗?”
黎寒光听到这些话,觉得她天真的都有些可笑:“你觉得刚才那几个人做到了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羲九歌说,“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这些话实在愚蠢,当权者口口声声说着仁义忠孝,但他们自己却杀亲屠友、谋财揽权,所谓仁义,不过是他们维护自己统治的借口罢了,好让下面的人不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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