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念的声线懒懒的:“下午刚到家。”
“那你不赶快休息会儿。”蒋南一说,“听你声音都提不来劲。”
“刚刚疗养院打电话,要我过去打点钱。”
“你缺钱了?”
棠念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腿,脑袋低着靠近手机的位置,慢吞吞道:“还不至于,只是我没睡好,怕疲劳驾驶,你要是不忙,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你要没休息好我替你过去一趟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蒋南一关切道,“不就输个密码的事,你也别总是为难自己。”
“这不是想顺便过去看看她。”棠念低下头,食指挽着发梢,“外婆走了以后也没人陪着她,我也挺久没去了。”
棠念都这么说了,蒋南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在家等着,自己过去接。
挂了电话,棠念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在家等着蒋南一来接她去疗养院。
半年前,棠念还在佛罗伦萨,得知外婆病重的消息连忙赶回国,万幸的是见上了老人家最后一面。
“外婆一把年纪,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妈了,我答应过外婆要照顾好她,总不能连老人都骗。”棠念上车后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眼睛用总是酸涩,“也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会醒。”
蒋南一摸到一颗糖丢给棠念,说道:“你也不要操之过急,你自己就是医生,难道还不懂这些道理了?”
棠念抬手接过,笑着看了眼蒋南一,没再多说。
她当初离开江川市去了意大利,这一去便是六年,许多事情都发生改变,大概唯一不曾变过的只有蒋南一。
蒋南一是如今这个城市,唯一惦念她的人了,或许还有一个人,不过也是殊途。
到了疗养院,棠念先去了自助缴费机那里一次□□了一年的费用。之后找医生询问罗如梅的近况,确认一切正常,她才想起来加了医生的微信。
离开医生办公室去病房的路上蒋南一抬臂搭在棠念肩膀上,打趣道:“怎么上个班把脑袋丢手术室里了?”
“你又来了。”棠念低着头给医生添加备注,“不过是该申请调个休,太累了。”
棠念性子温吞,又极为和善,偶尔替别人的班也不会多有怨言,这半年下来,还真就没多少休息。
不过她也忙惯了,机械的不愿让自己停下来,以免记起从前的事。
“正好啊,这周五我们组聚餐,你也一起呗。”蒋南一语气轻快,“多出来社交对你没坏处,别总想着把自己缩进你那乌龟壳里。”
蒋南一说着顺带捏了捏棠念的脸颊,她太了解棠念了,若不是她追在后面,棠念周末断然不会出门半步。
棠念微叹一声,又拿蒋南一没办法,只好应下来,眉眼多了几分笑意:“但愿主任放人。”
说罢,棠念停下脚步,瞥了眼蒋南一后自己进了病房里,她留了门,但也清楚蒋南一不会进来。
果不其然,蒋南一帮她关上门。
罗如梅原本住在双人病房里,只是隔壁新搬来的病人家属太多,有些吵闹,棠念回国后探望几次,索性转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棠念在医院听惯了的,她顺势坐在床沿,轻轻握起罗如梅的手,半晌也不曾开口。
“听说棠吾呈常来看你,不过也是瞒着人偷偷来的,也不清楚是真情还是假意,想来也是后者,毕竟若不是他的错,你也不会躺在这里六年不省人事。”棠念的嘴角带笑,倒像是不甚在意,“好好睡吧,至少这样不用费尽心思去求他来见你。”
棠念在里边不知待了多久,久到外面重新下起磅礴大雨,她才一阵恍惚,声音吵在耳畔,雨丝纷乱地砸在窗户玻璃上,思绪也跟着乱成一团。
因为这场雨,她这六年来,大概是头一次回想起那个声音。
他曾说,雨是会跨越时空的。
之后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
周五前一天,棠念如愿向科室主任告了假,自她入院以来倒是头一回。
交接好当天的工作,棠念回医办换了自己的衣服,离开时还是放心不下去查了一次方,倒是被自己的病人家属说了一通。
开玩笑说她年纪不大,操心的事不少。
棠念原本严肃的脸色放松了些,眉梢轻轻扬了扬,笑说:“再观察一天,没问题的话周末打两天消炎药,周一就可以出院了。”
离开住院大楼,棠念去停车场开车,蒋南一微信发了聚餐的定位,是一家刚开业的火锅店。
蒋南一向来会吃,早就踩过点了,正因为味道不错才要请全组一起来吃,不过目的也不单单是聚餐。
组里新来的实习生是蒋南一同大学的学弟,做过一系列背调之后,打算介绍他和棠念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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