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大步走出了家门,他知道肖成坤的为人,他今晚无论如何不会在守寡的儿媳家住下的,沈牧准备给他安排个招待所。
但等他走到蒋丹家门口,才发现蒋丹家门紧闭,里面倒是有光透出来,他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是蒋丹打开的,看到沈牧,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沈牧没往里面乱看,只是问道:“表叔在吗?”
蒋丹语气温和了很多,“他说不在我这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这会儿天都已经快黑了,沈牧担心肖成坤出去之后找不到招待所。
“我不知道。”蒋丹简短地答,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沈牧。
沈牧眉头微皱,正要走,却看到门口立着几只蛇皮口袋,这是肖成坤带来的特产,沈牧听他说了,是从家里带来的小麦,还有风干羊肉等等。
可此时,就这样被蒋丹随意丢在门口。
沈牧忍不住说道:“这是童童的爷爷这么远给你们带来的家乡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地收起来。”
蒋丹既高兴于他主动上门,又觉得他说话实在是没有站在她的角度考虑,“我们平时都吃大米,这些小麦谁吃啊,我和童童都是北京人,怎么吃得惯肖强老家的东西,这不是白费力吗?”
沈牧盯着蒋丹,以前他是觉得蒋丹心思有些重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他感觉到蒋丹身上有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气,她连老人辛辛苦苦千里迢迢带进京的心意都不屑一顾,这样的蒋丹,当年为什么会看得上泥腿子出身的肖强呢?
“蒋丹,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沈牧摇了摇头,“你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肖强吧,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你知不知道你不仅仅是任性地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也造成了一个农村家庭的希望的毁灭?”
蒋丹脸色微变,“沈牧,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强出事的时候,他身边的人都跳伞了,他也可以跳伞的,但是他当时精神恍惚没有及时跳伞,就迟了那么几秒钟,造成了悲剧的发生,你那段时间在跟他闹离婚吧?”
蒋丹的脸色终于大变,她听懂了沈牧话里的意思,“沈牧,你这是将肖强死亡的责任推到了我头上?”
其实悲剧已经造成了,现在怪谁都无用了。可肖强就是第二个沈牧,他们的经历完全相同,考上中学的那年,他们都交不起学费,去县里的水泥厂扛了一个月的水泥,十四五岁的少年,每天要扛数百包一百斤重的水泥,那段时间累得他们腰都伸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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