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枚滴水红宝石的耳环,那宝石红如鸽子血,银链在烛光下闪烁若星辰,他觉得衬时尘安极了。
——他很喜欢这个耳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由衷觉得他私库里的石头没白藏。
他放在时尘安的耳朵下比划,目光却被时尘安细嫩的耳垂吸引,雪白的肌肤上连绒绒的毛发都十分清晰,可爱无比。
他看了会儿,道:“你没有打耳洞?”
时尘安“嗯”了声:“小时候阿娘想用针给奴婢戳开,奴婢怕疼,哭得很厉害,阿娘便作罢了。”
靳川言忽然就舍不得时尘安打耳洞了,他把耳环放回了妆奁盒子里,看了会儿,才道:“叫他们拿去改改,看看有什么办法不打耳洞就能让你把耳环戴上的。”
时尘安将靳川言一闪而过的疼惜尽收眼底,她低头捏了捏依旧完好无损的耳垂,没说话。
时尘安穿上新做的暖和的冬衣,一月一来头回走出暖阁,来到这琉璃世界,她看着白雪压在黄瓦红墙上,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是不是快过年了?”
寒月道:“过了腊八就是年,明日就是腊八节了,确实快要过年了。”
时尘安驻足半晌,深深叹气:“我这一年过得当真是大悲大喜。”
八月之时,她还是开明县一个饭都吃不饱只能被家人卖掉的孤女,后来进了宫,做了宫女,被人陷害,又莫名得了亲睐,虽没有主子的名衔,但现在过得和主子没什么两样。
如此算来,竟然只是区区四个月的事。
寒月笑道:“这宫里登高跌落都是瞬间的事,姑娘且以平常心待着吧。”
时尘安瞥了眼寒月,不得不说,寒月说出的话比小郑要讨喜很多。
积雪深厚,时尘安的腿脚还没好利索,只能勉强靠着寒月的搀扶在未央宫走,未央宫里有更多熟悉的面孔,其中不乏之前跟着桃月奚落过时尘安的,现在看到她更是诚惶诚恐。
时尘安也不为难她们,只当没看到。
她走了会儿,却听到宫门外有人叫她:“时姑娘。”是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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