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预想中不同,温寒烟几人竟都安然无恙,好整以暇立在远处。
反倒是他的榕木人被困在狭小的阵法之中,人挤着人压在结界边缘,几个榕木人瞥见他的身影,失焦泛白的瞳仁逐渐盈起水光,格外委屈可怜。
安迹星脸上没有多少不悦之色,垂眼看了片刻,抚掌笑道:“有意思,着实有意思。”
他视线在裴烬腕间的玉坠上微微一顿,定定看向温寒烟,语气谦逊,像是认认真真地因好奇而发问,“想不到,你们之间关系竟比我想象中还要亲近几分。原来,就连他身上的荒神印,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荒神印?
温寒烟眸光微动。
她只知裴烬右手有旧伤,却不知究竟因何而来。
只不过,自巫阳舟起,但凡与裴烬有旧知晓他身负旧疾之人,向来因忌惮他而专攻他右手。
九玄城与幕后之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因而温寒烟方才先人一步防了一手,果然赌对了。
见她反应,安迹星笑了笑,这笑意配合上他接下来说的话,莫名显得恶意,“看来是在下猜错了,你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他缓缓摇摇头,幽幽一叹,“也对,荒神印应当是他此生最不愿提及的耻辱。既如此,你恐怕也不知晓,他曾经私藏至邪之物,受逐天盟落狱折磨,险些丧命。逃出生天时狼狈至极,就连双目都险些失明?”
险些丧命?双目失明?
空青三人下意识把视线投向裴烬。
这名卫道友与他们相处时向来高深莫测,游刃有余,这一路走过来,艰难困苦经历了不少,可他们还偏偏从未见过他流露出半分狼狈之色。
仿佛哪怕是天塌下来,对他而言动动手指便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他们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曾经竟然会沦落到被折磨至此的地步。
而且,私藏至邪之物……
几人眼神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几道视线粘在身上,裴烬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稍有兴致地掀起眼皮,看向安迹星。
他们分明素未谋面,安迹星却似是对他极其熟悉。
不只是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还有他的脾气秉性,喜怒性格。
的确,若换在千年前,不愿触碰的伤疤被这样肆意提及,血淋淋撕开展露给旁人,他恐怕已被寸寸击碎。
但眼下,他早已麻木了。
天幕低垂,雷声轰鸣滚动,偶有闪电撕裂苍穹,拖拽出一片苍白的光带。
温寒烟衣裙被风吹得猎猎狂舞,她冷冷抬起头。
“我身边之人如何,与安城主无关,更轮不到安城主操心,向我秉明过往。与人相交,我只信自己,也只随心而动,外界纷乱流言,永远无法动摇我分毫。我更不会允许他人假以一心为我之名,以言语中伤我所在意之人。”
轰——
一道电光极速闪过,自天边以雷霆之势倾轧而下。
来得正好。
温寒烟唇角微勾,电光映上她眉眼,衬得神情愈发飒然冷冽。
“我只知道,你今日必定命丧于此。”
下一瞬,雷鸣电光将她的身影彻底湮没。
“寒烟师姐……?!”
空青刚忧心忡忡望过去,便被眼前所见陡然惊呆了。
寻常人度雷劫时,都安安分分在原地盘膝调息打坐,不会四处走动,而是全神贯注运起全身灵力抵抗雷劫。
可眼前之人却逆天而行,非但并未凝神抗击,反倒散尽一身灵力,仰头直视着呼啸而来的强光,不闪不避迎上雷劫。
司予栀声音陡然拔高:“温寒烟!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自从她们相识以来,司予栀便感觉温寒烟不是在拼命,便是在拼命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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