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

大雍翻译官 第1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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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娅还不死心:“大人,阿姊是被我连累,是我求着逼着阿姊去做这件事,真的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一时的善心,并未想过要违反大雍律例。”
“你求着逼着?”王砚辞挑眉看去,“那她在鸿胪寺中说的那些话,便也是你教的了?”
阿克娅以为事情有转圜余地,想也没想就点了头,阿奴莉莉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顿时脸色更白了。
王砚辞便立即又问:“那你说,她是如何能随商队来长安?可用了旁的法子?”
阿奴莉莉想给阿克娅使眼色,可没想到阿克娅注意力都在王砚辞身上,根本就没看她。就听阿克娅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回答:“阿姊本就是商队统领之妻,是随商队正正经经来的长安,并未用旁的法子!”
她这话一出,阿奴莉莉面如死灰。
柳桑宁听得心脏一阵猛烈跳动,这会儿已经明白了王砚辞为何有此一问。他只怕是早就怀疑阿奴莉莉撒谎,故意套阿克娅的话。如今阿克娅说的话已经证实阿奴莉莉的确是在撒谎。她并不是什么还未出嫁的家中长女,更不是商队厨娘。而是商队最高管事者之妻,是商队里有头有脸的人。
王砚辞哼笑一声,看向阿奴莉莉:“诓骗官吏,罪加一等。”
阿克娅吓得立即看向阿奴莉莉,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自己定是说错话了。可为时已晚,她们都后悔莫及了。
王砚辞看着她们:“你们是要等衙役来捉你们去大牢,还是现在跟我一起走出去,由我将你们送去衙门?”
阿奴莉莉和阿克娅对视一眼,还是阿奴莉莉先站了起来。阿克娅见状,连忙也起身扶住阿奴莉莉,两人互相搀扶着,表示愿意跟王砚辞走。她们心中清楚,若是被衙役从客栈里抓走,那日后恐怕长安的番坊里恐怕不会有客栈愿意接纳她们,还会连累到商队。
阿奴莉莉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衡量清楚,跟着王砚辞与柳桑宁出去的时候,她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只是一只手紧紧牵住阿克娅的手,仿佛在告诉她不要怕。
几人一起上了王砚辞的马车。马车上阿奴莉莉和阿克娅紧张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砚辞居然让她们俩上车。阿奴莉莉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一路跟在马车旁走去番坊的衙门。让她们上车,倒是让客栈里的人露出艳羡的目光,还以为她们是攀附上了权贵。
阿奴莉莉觉得自己看不懂这大雍的高官,心中忐忑难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王砚辞全程一言不发,只冷着一张脸将人送去了番坊衙门。番坊的判官听说王砚辞大驾光临,吓得赶紧出来迎接,脑袋上的乌纱帽差点都跑掉。
很快,阿奴莉莉和阿克娅就被衙役带了下去。判官信誓旦旦说道:“王大人放心,下官定好好审问这二人,该鞭笞鞭笞,狠狠关上些时日,再将她们驱逐出大雍,以后再不许踏入大雍半步!”
他这是想向王砚辞表态他一定会办好王砚辞亲自揪来的案子,柳桑宁在一旁听得心中不忍,又有些恼火。她知道不该怪任何人,法理自是要守的。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她觉得王砚辞太过于无情,那两名女娘乃是情有可原,便是要罚,也不应罚这般重。
这判官一看就是想讨好王砚辞,定是会狠狠惩罚,她们若是受了重刑,还能活到离开大雍吗?
她脑子里乱得很,正欲开口求情,却听王砚辞说道:“此事尚未明了,判官也太着急了些。”
判官啊了一声,满脸迷茫,这还没明了?
柳桑宁也觉得有些不解,求情的话暂且吞回了肚子里,等着王砚辞接着往下说。
“她们虽有撒谎骗取通关文牒之行为。可若她们后来说的话属实,那便是事出有因。依着大雍律例,若为人所迫需自保者,所做事宜需考察缘由,再行定论。”王砚辞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显得冰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阻止判官,“切勿自作聪明。”
判官只觉被数落,面子有些挂不住。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王砚辞不仅官大了他好几级,人家还是经常见圣上的能臣!他可不敢在王砚辞跟前造次,更不敢反驳他的话,只得连连应下。
王砚辞又道:“找间干爽些的牢房给她们。再叫番医来替那位阿奴莉莉瞧瞧,她应是有身孕在身。”
判官听得一愣一愣,柳桑宁更是瞪大了双目。身孕?那阿奴莉莉竟是个孕妇?王砚辞是如何看出来的?
柳桑宁脑袋瓜里问号遍布,怎么也没想明白。
最后王砚辞丢下一句:“此事事关大雍与呼罗珊两国子民,她身怀六甲。若是在你的大牢里出了意外,事情便不是这么简单了。惹了番民众怒,闹起事来被圣人知晓,你头上的乌纱帽也就戴到头了。”
判官只觉得脖子处一阵冰凉,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他点头如鸡啄米,生怕王砚辞不肯信他。
他甚至赌咒发誓:“王大人放心,我定会好生看管,绝不会叫人闹出事来,否则就叫我断子绝孙!”
柳桑宁忍不住一抖,这位判官发誓够狠。
王砚辞却只轻飘飘地瞥了判官一眼,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嗯,便领着柳桑宁走了。
回鸿胪寺的路上,柳桑宁心里头就跟被无数根羽毛挠了似的,心痒得很。她太好奇了,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问道:“王大人,你是如何看破阿奴莉莉在撒谎的?”
王砚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来鸿胪寺时间短,有些事儿不了解。那阿奴莉莉今日来番事房,紧张得坐立难安,见到我更是如惊弓之鸟,便已是反常。”
柳桑宁不解:“平头百姓见着官吏心生胆怯也是正常之事,为何反常?”更何况还是在官府里,自是更紧张了。
“那是进了衙门,见了衙门之人才会如此紧张。可我们鸿胪寺与那些衙门不同。”王砚辞语气平和,“鸿胪寺自在此地设立办事处,为的便是能及时解决番民的难事。这十几年工夫下来,番民早就清楚鸿胪寺的番事房是能为他们办事,解决困难的,所以他们并不惧怕。若你早个半年来,还能瞧见有番民揪着像胥闹事的场景,他们都敢如此,何谈紧张?”
“可阿奴莉莉毕竟是女娘,胆子小些也说得过去呀。”柳桑宁声音不大地反驳。
王砚辞轻笑一声:“你还是资历太浅,未竟之事太多。你可知,最常来番事房寻求帮助的,正是女娘居多?”
柳桑宁微微张大了嘴,这件事她还真不清楚。这下她不吭声了,照王砚辞这么说,阿奴莉莉的确过于拘谨了。她有些懊恼,若是她经验丰富些,或许也能一眼瞧出不对劲。
但她还好奇:“那你后来为何会知道阿克娅在她房内?当时咱们进房子里,阿克娅是连半句声响都没发出来的。”
问完柳桑宁又道:“而且我也瞧见了,那桌上只有一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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