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脸色也不大好看:“那请问王大人,这贴身衣物,哪位小娘子能得空在那日塞给徐司丞?”
“那这便需要往下查了。”王砚辞面带微笑,“只是这种事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于小娘子名声也不大好,陈侍郎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呢?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了那小娘子的脸面。”
“此事有关我大雍官员之清廉,怎可糊涂办事!”吏部侍郎厉声道,“况且,已有人同吏部禀报,前日曾瞧见柳桑宁与徐司丞一同游街,两人分明就是在私会!若是前日私会,那昨日那衣物出现在徐司丞身上,便解释得通了。”
柳桑宁气笑了,她忍不住道:“前日我不过是领徐大人去书局买书罢了,徐大人曾问过我一些杂技奇谈之书籍在哪个书局较多,那日得空便领他去一趟罢了,陈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叫人去问!”
前日柳桑宁本是带着徐尽欢逛自家园子,她那日觉着与徐尽欢达成共识心里头高兴,也就记起来先前徐尽欢曾与她说过也想看些奇闻逸事一类的书,她便带着徐尽欢去了趟家附近的书局,叫他自个儿认认路,日后若想逛书局便可自行前来。
但是没想到,居然还被人瞧见了。瞧见的人竟还能去嚼舌根。
柳桑宁继续道:“再者,依陈大人所言,我若真与徐大人在前一日私会,徐大人为何不将我的贴身衣物藏起来,反倒还要在第二日还带在身上?莫不是你觉得徐大人是个傻子,不知此物被人发现有损颜面吗?!”
她问得一针见血,一旁徐尽欢也开口附和:“陈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若陈大人执意要辱我清白,那我也只好递折子请圣人还我公道了!”
吏部侍郎心中一凛。他这会儿记起来,六品及以上的官员,若有非递不可的折子,是可以不通过六部直接递交到皇帝跟前的。若这徐尽欢真铁了心要掰扯清楚,到时候闹到皇帝跟前,他们吏部也是难辞其咎,到时候若尚书怪罪下来……
可此事也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毕竟尚书大人可是下了文书的。
于是吏部侍郎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证明你们前日什么事也没发生!顶多只能证明,你们的确是去过书局而已。若无其他……”
吏部侍郎的话还没说完,柳桑宁却已经明白,今日这陈侍郎是非要将她赶出鸿胪寺不可了。他与自己无冤无仇,应当只是为了在吏部尚书跟前讨个好,可为了这点,他甚至不惜冤枉他人。
她更明白,就算她说她在家中饮宴,可她到底那日并未在家中过夜,这陈侍郎恐怕还会说她从家中离开后又去私会了徐尽欢。她根本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就在她烦闷之际,却突然听王砚辞打断了吏部侍郎的话:“陈侍郎,本官可作证。”
“柳桑宁必须离开……什么?”吏部侍郎忽然停顿,反问。
王砚辞手中折扇在掌心轻拍两下,不急不慢道:“我说,我可以替柳像胥作证,她之后并未与徐司丞私会。”
“你如何作证?”吏部侍郎紧盯着王砚辞,“王大人切莫为了包庇下属,而胡乱说些什么。”
“非也。”王砚辞轻笑,“那日柳像胥都与本官在一起。”
“什、什么?!”这下不仅是吏部侍郎,就连袁硕李庆泽等实习像胥也都惊掉了下巴。
柳桑宁没有同徐尽欢私会,而是同王砚辞私会?!
众人纷纷看向柳桑宁。而柳桑宁……也石化在了原地。此时此刻,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只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已经波澜起伏。
她看着王砚辞淡然自若的脸,她不明白王砚辞为何替她作伪证。明明那日她与他也并未单独见面。
王砚辞却不管他们,继续道:“诸位别误会。我与柳像胥所居住的百官斋不过一墙之隔,柳像胥对番邦民俗知之甚多,那日我正好有些番邦志上的事想要问问柳像胥。于是我们隔着一堵墙,聊了大半个晚上。”
说完这番,他盯着吏部侍郎:“既如此,柳像胥又何来时间去与徐司丞相会?再者,仅凭那衣物上的柳叶便认定是柳像胥的贴身之物着实不严谨,柳叶如此寻常的纹样,人人可绣,怎地只能是柳像胥?”
还没等吏部侍郎回答,王砚辞又道:“若吏部信不过本官,本官自是不介意与尚书大人去圣前好好辩驳一番。”
吏部侍郎大约也没想到王砚辞这会儿会这般强硬,连圣上都搬出来了。这不明摆着就是要仗势欺人吗?从前还不曾觉得,这会儿倒真觉得王砚辞有些宠臣的跋扈了。
可吏部侍郎能说什么?王砚辞话已至此,他再不识相那就真是要结仇了。于是吏部侍郎心一横,决定立即回去禀报给吏部尚书,让尚书自行定夺。而他……大不了就是被尚书大人训斥一顿无用罢了。
思及此,吏部侍郎立即堆出笑颜:“既有王大人亲自作证,那下官自是没有不信的。既然是误会,那此事便暂且作罢。等下官回禀了尚书大人,由尚书大人定夺。”
王砚辞也是一笑,拱手道:“辛苦陈侍郎跑这一趟了。”
等吏部侍郎一走,王砚辞便对众人道:“都去忙吧。”
随后又看了眼柳桑宁:“走吧,回去干活。”
柳桑宁二话没说,赶紧跟上去。徐尽欢想了想,也迈步跟了过去。三人并排走着,柳桑宁压低声音道:“王大人,谢谢你。”
王砚辞只嗯了声,道:“此事显然是有人针对而为,现在吏部侍郎虽被我打发,但若此事没有一个说法,只怕吏部那边日后你们的考评都会受到影响。谁要针对你们,你们心中可有眉目?”
徐尽欢摇摇头,他平日里为人低调,并不与人过多交往,更谈不上与人结仇,他实在想不到他会得罪了谁。
柳桑宁拧着眉沉吟片刻,道:“此事最坏的结果,便是我被鸿胪寺除名。从这个最坏的结果来看,受损的只有我一人,而受益的……是所有的实习像胥。”
王砚辞脚步微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往前走,他问:“说说你的想法。”
“我猜,此事定与此次考核有关。其实卷试之后,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几位主考官对我的考卷很是满意,我卷试定是十拿九稳。”柳桑宁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面试只需发挥稳定,定能通过考核留下来。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因此着急了。”
徐尽欢这下也反应过来:“谁都知晓,此次考核需淘汰一人。若是阿宁被除名了,那剩下的人便可都留下。”
所以那个人才不惜铤而走险,污蔑他们二人。
只是柳桑宁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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