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日询问四皇子时,连四皇子本人都不记得到底是听谁说了窦家楼有好酒,只记得是有人说过,可记忆却模糊了。但窦家楼的酒好他却牢记于心,就好像……关于那个人的记忆被抹掉了一般。
该问的都问了,柳桑宁也想不到要再问些什么,她求助般看向王砚辞。王砚辞冲她一颔首,起身便与柳桑宁离开。
两人往外走,柳桑宁不由小声嘀咕着:“她们说的这些好似也没什么大用处,可四皇子中毒。若是在他们这儿中的或许会留下痕迹。”
“她们瞧着都是有恃无恐。”王砚辞压低着声音,“要么毒不是他们下的,要么就是她们早就处理干净的。就算我们现在去搜,也搜不到什么。”
柳桑宁不由沉下脸,心情也沉重了不少。圣人让他们三日内破案,可眼下毫无进展。
出了兰金坊,王砚辞见柳桑宁颇为闷闷不乐,他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倒是透着几分轻松,道:“先别想了,午膳都未用,先去填饱肚子。”
第102章 马车上的分析
柳桑宁坐在马车上,很快就发现马车前往的方向,似乎是永宁坊。
莫不是……她看向王砚辞:“咱们这是要去窦家楼?”
王砚辞嗯了声,眼底带着些许对柳桑宁这么快反应过来的欣赏。柳桑宁看他这般瞧着自己,心里头也有了数,她继续道:“你这是想走一遍四皇子从兰金坊到窦家楼的路线,看他一路上会途经何处,又在哪儿能遇上什么人?”
王砚辞闷笑一声,道:“我在圣人面前说你冰雪聪明,还真是从未叫我失望过。”
柳桑宁没想到王砚辞会突然夸她,不由有些愣住。然后就听王砚辞正色道:“虽说咱们怀疑他是在兰金坊里中了套,可那毒却不一定就是在兰金坊内中的。今日咱们见的这几个女娘,楚妈妈精明,素香娘子颇有城府,另外两个瞧着是以素香马首是瞻,有她们二人在,我估摸是不会自己在兰金坊里动手的。这门营生,她们是要长久做下去的,不会自砸招牌。”
“你也觉得那素香其实是想继续留在兰金坊,根本就没想过要同四皇子走?”柳桑宁从王砚辞的话中立即就捕捉到了重要的点。
王砚辞也无需与柳桑宁多做解释,就好像他们两人不用说也能懂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根本用不着解释这一步。王砚辞道:“看来咱们二人是想到一处去了。”
柳桑宁点头说道:“今日在厢房里,她一双眼睛几乎都快黏到你身上去了,眼眸含笑看着你,分明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想要让你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她若是真有心要同四皇子离开,又怎会背着四皇子还想招揽其他的恩客?若是被四皇子知道她有二心,还会乐意带她走吗?她这般做就是自掘坟墓,我那时便觉得,她大约是不想走的。四皇子说要带她们走,她们应下也不过是哄一哄四皇子罢了。”
毕竟在这种地方生存,谁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是能将恩客哄高兴,多多地给些银钱,她们就算是挣着了。
柳桑宁觉得自己是在阐述事实,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里难免透出几分不满,还有三分酸涩。这样的柳桑宁王砚辞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她眼里都流露出几分不屑,王砚辞嘴角的笑意差点没压住。
但柳桑宁并没有注意到王砚辞的神色,只继续道:“而且我故意诈她,说是她撺掇四皇子去窦家楼的时候,她下意识说的是不是我引他去的,可若真的与她无关,一般人都会说我没有引他去。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意思,但仔细琢磨一下,便发觉这两句话的差别很大。”
柳桑宁渐入佳境,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是我引他去的,这句话的重点是不是我,不是她那约莫就是有旁人了,说明她是知晓此事的。若是她说我没有,那才是否认她没有做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件事。”
柳桑宁说完觉得自己说得好像有些绕,又见王砚辞没有吭声,担心他没有听明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要再多解释几句,王砚辞却开了口:“我猜,她们嘴里说的那位与四皇子饮酒的恩客是存在的,也的确是那位恩客提了窦家楼。但四皇子没有在次日立即前往窦家楼,很有可能是那日喝得有了醉意,醒来后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一件被抛到脑后的事,又是怎么会被他突然记起来的呢?”
王砚辞看向柳桑宁,似乎是在等她回答。她也没有叫他失望,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口:“你的意思是,是素香,不,或许是她们三人重提此事?她们想让四皇子去窦家楼。”
说完这句,柳桑宁又突然否认:“不,或许并不是想让他去窦家楼,而只是想让他出兰金坊,到外面去而已。”
说到这里,柳桑宁沉思了起来。
马车眼瞧着前方便要到窦家楼了,柳桑宁突然道:“不去窦家楼了,咱们去京兆府瞧一眼马!”
第103章 看马
等柳桑宁与王砚辞赶到京兆府时,正遇上琉璃国的人在纠缠京兆府尹。
“赤鸢可是我们四皇子的战马,你们怎能拘在这里?!”为首的是琉璃国的一位校尉,姓丁,乃是琉璃国四皇子身边亲近的将士,听说和四皇子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是以这次才能列入使臣名单,陪同四皇子一道来长安。
丁校尉此刻争得面红耳赤:“莫不是你们京兆府想昧了我们四皇子的汗血宝马不成?!”
京兆府尹被丁校尉烦得不行,可碍着对方是使臣不好呵斥,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压着性子,解释道:“丁校尉,不是我们京兆府不归还四皇子的马,而是此刻案子还未破,这马也是重要的证物,暂且不能交还给你们。等案子破了,自会还的。”
可丁校尉却懒得听他这些道理,只道:“我管你们如何破案,今日我就只要回我们琉璃国的战马!此事就算让皇帝知晓了,咱们也是占理的!”
“丁校尉。”王砚辞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几人齐齐往后看去,便见王砚辞同柳桑宁一起朝他们走来。王砚辞脸上带着淡淡地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眼尾微挑的美目就这么直直地看向丁校尉,竟看得丁校尉不由抿了唇,一时半会儿没有再开口。
王砚辞在丁校尉不远处站定,道:“丁校尉这儿来要赤鸢,可是四皇子授意?”
丁校尉哑然,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了些,方才那气势凌人的模样也收敛了不少。他吞了下口水,面上却不肯让自己退缩半分,只硬邦邦道:“此事何须四皇子授意?我乃四皇子属下,自是要替四皇子分忧的。区区小事还要劳烦四皇子亲自吩咐,那我们又有何用?”
他这话说得颇为心虚,京兆府尹这下心里也明白了,这位丁校尉是自作主张过来讨要战马,为的是去四皇子跟前讨个好,根本就不是四皇子惦记宝驹叫他来的。
“原是丁校尉的意思。”王砚辞看着丁校尉,嘴里的话说得颇有深意,“我还道四皇子怎突然就变了主意,看来只是误会一场。”
王砚辞并没有说四皇子的主意是什么,他说得模棱两可。可听在丁校尉的耳朵里却自然让他理解成了四皇子曾与王砚辞说过,这宝驹暂时放在京兆府让他们作为证物收留。
丁校尉当即就脸色有些不大好起来,心中又有些害怕这些大雍人会将此事捅到四皇子跟前去。他今日不过是见四皇子出了事,在客栈里一直心情不好,才想着替四皇子将赤鸢接回去,哄四皇子高兴。
可若是四皇子早就与王砚辞等人说好了将赤鸢留在此地,那他就是违背了四皇子的意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旁柳桑宁见丁校尉脸色变了又变,上前一步十分贴心道:“没想到四皇子身边的人竟是如此忠心护主,一心为主子着想为主子解忧。丁校尉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不过此马乃是重要证物,还劳烦丁校尉多等几日,等案子破了定通知丁校尉将赤鸢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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