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宁瞪大眼睛:“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违背承诺了?”
“有京兆府尹与刑部侍郎作证,自是不能违背承诺的,否则日后我说的话便没了分量。”王砚辞不急不慢说着,“所以我建议圣人,既然要大度,倒不如只说是刺客暗杀,将罪责明面上都归于刺客。但良不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他暗杀大雍重臣,也不可轻判……”
柳桑宁忽然觉得嘴唇都干涸了些,觉得接下来王砚辞说的话可能对于良不言来说比让他死了还可怕。
“我建议,让良不言去崇州矿山,服役满二十年方可释放归百起国。”王砚辞轻轻一笑,“此事已经叫百起国眼下的使臣首领知晓了,他没有异议,已经快马加鞭将此消息传回百起了。”
柳桑宁不由打了个冷颤,她心道,日后可千万别得罪王砚辞才是,太吓人了。去崇州矿山服役二十年,二十年呐!
谁人不知,崇州矿山可是个穷山恶水之地,干的全是重活,人却难以活成个人样。能熬过十年的人都不多,去的人都是些重罪之人。
或许是看出柳桑宁的紧张,王砚辞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伸手在柳桑宁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故作轻松道:“学着点,有时候要惩戒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杀了他才算。日后在官场上都用得着。”
王砚辞说这话时声线温柔,柳桑宁一瞬间心又软了下来。忍不住又想,说到底谨行还是良善了些。否则对良不言这样的人,就算不守诺又有谁会置喙半句?一个人要自己性命,自己却还能遵守诺言保他性命,已是难得。
柳桑宁丝毫没察觉自己前后的双标。反倒觉得王砚辞浑身上下都闪闪发光起来。
王砚辞往自己的工位走去,走到一半,他脚步一顿。但只是一瞬,他又继续前行,在书案前坐下。
在柳桑宁低头在桌案前坐下的瞬间,他快速地朝着自己挂在工房墙壁中央的空白画轴看去。
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第137章 出事了
柳桑宁趁着王砚辞不注意,眼疾手快地将年志抽走塞进了抽屉里。那上面她想要看的内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只需过两日让徐尽欢帮忙换回甲库。
柳桑宁悄悄看了王砚辞好几次,见他并未注意到墙上的空白画轴,这才一颗心踏实下来。虽说她用的法子比较稳妥,可终究纸的表面被打湿过,干涸的时间还不够。若是这会儿去仔细查看,恐怕会察觉出什么来。
眼瞧着临近下值的时辰,或许是因为心虚,柳桑宁只想让王砚辞尽快离开工房。于是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王砚辞的方向,小声学了两声鸟叫。
王砚辞抬眼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柳桑宁冲他谄媚一笑,眼睛笑得弯弯的,看起来却显得格外明媚。王砚辞愣了下,随即也忍不住在她的笑容下也扬起嘴角来。
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柳桑宁见他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于是赶紧说道:“等会下值以后,你……有时间吗?”
“有。”王砚辞回答得很干脆。
柳桑宁眼睛亮起来:“那你要不要跟我去春满怀用晚膳?我听说他们最近酿了一种新的果子酒,甚是甘甜。”
王砚辞看着她:“只你我?”
“嗯。”柳桑宁用力点头,“你我。”
王砚辞将手中毛笔放下,应道:“甚好,那便去吧。”
柳桑宁顿时有些心花怒放起来。她心道,其实约谨行是件很容易的事嘛。
等到下值钟敲响,鸿胪寺内的官吏们陆陆续续从工房中往鸿胪寺外走。柳桑宁也连忙将桌案上收拾一通,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官袍,走向王砚辞。
“王大人,走吧。”
王砚辞嗯了声,在柳桑宁期待的目光中起身,同她并肩走了出去。
只是刚踏出鸿胪寺,身后便传来马蹄声。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就见身着刑部吏服的衙役骑马而来,见两人回头擦了擦额间的汗,像是松了口气。
马很快在他们跟前停下,那衙役从马背上跳下来,直接蹦到了他们俩面前。衙役连气都不带喘的说:“王大人,请您去刑部走一趟。”
说完这句,衙役又压低了声音凑近:“出事了。”
柳桑宁与王砚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于是王砚辞道:“好,我立即就去。”
两人上了王砚辞的马车,长伍坐在车前,一刻不停地赶往刑部。
等两人一到刑部,就见刑部侍郎面色凝重,就连柳桑宁见着都吃了一惊。
王砚辞步伐稳健,朝着刑部侍郎走去:“出何事了?”
刑部侍郎一见王砚辞,也不废话,立即直入正题:“那刺客死了!”
“什么?!”柳桑宁也大吃一惊。
刑部侍郎瞥了她一眼,目光依旧落在王砚辞身上,他道:“从昨晚开始衙役审问那名刺客,想让他吐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还问他与罗刹国究竟有何关系。”
“一开始那刺客死活不肯说,可我们刑部的手段就算是阎罗王来了都得吐出句真话来。让他一天一夜无法合眼,半个时辰前衙役用淬了盐水的刀抵在他喉头,只割开一小道口子,用沾着盐水的刀刃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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