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这些年虽看不上柳妙菡的出身,但该学的该教的都没少了她。此刻站在孟半烟身前微微含胸低头,又抬起一双湿漉漉眸子看向孟半烟的女子,的确比孟半烟看上去更楚楚可怜许多。
“我也知我如今遭了大少爷的厌弃,但求姑娘看在两家姻亲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往后我进门为妾一定事事以姑娘为先,只求姑娘能容得下我,给我一口饭吃。”
柳妙菡话里没一个字是真的,想要留下的情却并不是完全作伪。她早听回娘家的柳娟儿说起过,侍郎府的夫人是个心宽的菩萨,只面上看着厉害,其实手松得紧。
这些年要不是占了嫡长的伦常又还有孙家做后盾,侍郎府到底谁做主还真说不定。这样的人家柳妙菡想去,她不在乎武承安是不是个病秧子,甚至不在乎他还能活多久,她只想替自己谋一个活路。
孟半烟不知道柳妙菡心中所想,也没打算当个活菩萨。她耐心听完柳妙菡的话,又追问了一句她是不是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才走下台阶逼近柳妙菡。
“第一,我没有误会武承安,昨天这事你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嘴硬没有用。”
“第二,现在也远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说的话跟武承安说的话截然相反也很好解决,不如我送你去顺天府衙门,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分说分说。”
“这!”柳妙菡甚至想到了孟半烟要强行送自己回柳家,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要送自己去衙门,“这不过是后宅之事,怎么要去衙门里分说,即便去了孟姑娘又能如何?”
“柳姑娘你这就想岔了,你未嫁武承安也未婚,去了衙门我确实也不能把你如何,连告你通奸也告不成,到时候说不定外面的人还要说我这人醋性大不容人,是个河东狮母老虎,对吧。”
孟半烟是个生意人,她其实比这些当官的更了解他们,不管是当官的还是他们的家眷,最要紧的就是脸面体面。即便背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人勾当,嘴上却永远是阿弥陀佛。
她不用管柳妙菡和柳家到底是到底是什么盘算,她只要把这件事摆到光天化日之下,任由外头老百姓们当做谈资,就足够要柳家的命了。
孟半烟说出口的话向来当真,她说要亲自把柳妙菡带去衙门辩个分明,就真让阿柒马上上前拿人,柳妙菡连还想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柳妙菡身后也站着几个西院的婆子,但她们都被谢姨娘嘱咐过,跟着柳妙菡是给她壮胆子用的,真有什么事别贸然出手,有事先回西院来禀报过再说。
得了这么个紧箍咒,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去拦阿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拎鸡崽子一样,把柳妙菡从地上提溜起来。
“姑娘,孟大姑娘!”方才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嘴上厉害,柳妙菡此刻才是真慌张起来,她挣脱不开阿柒的手,就只好扭头去看西院那几个婆子。见她们一个个往后退,又只好回过头来求孟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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