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何妈妈也再不为了大奶奶家世太低发愁,每天就盼着孟半烟早点嫁过来。现在见她进门第一天就给了谢姨娘一个下马威,就更高兴了。
“妈妈别这么夸我,过日子哪能天天这么着斗鸡似的,即便有用可天天这样累也累死了。”
孟半烟选在今天对谢姨娘开刀,自然不只是给孙娴心递投名状,告诉她自己就算借她的势跳出孟海平和新昌侯府的泥坑,也不会忘了之前的约定。
她更大的目的还是试探与立威,趁着自己刚进门第一天,只要不杀人造反众人都要敬着自己几分,先把侍郎府这些人的性子试一试。尤其是武靖的态度,就决定了以后自己在侍郎府该怎么行事。
现在回过头来看结果,孟半烟还算满意。回松云院的路上武承安已经把武靖给的腰牌给自己看过了,她明白这是武靖对儿子和自己的回应。
谢姨娘那头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张牙舞爪却没实胆的女人,今天弄她这么一下,起码也能让她消停一段时间。以后就只用等着看她是忌惮自己收敛野心,还是要继续斗下去了。不管哪一样,都可以先看一看。
何妈妈一听这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已经有点儿摸清楚孟半烟这个新奶奶的性子,她的事只能她做主,别人在一旁说什么都没用,也别打量着撺掇她做什么,搞不好自己先没了体面。
早起去正院给武靖和孙娴心磕头请安,这会子又轮到松云院的丫鬟婆子奴仆下人们给新奶奶磕头认人。
武承安和孟半烟端坐在正屋堂中上首,孟半烟看着奴仆们四个一起过来磕头,跟流水似的换了好几轮,最后好些粗使的丫鬟婆子都没能进屋,就在院中一齐磕头请安,就算见过主子了。
孟半烟这才知道武承安之前再三嘱咐过要多备些红包赏钱是怎么回事,之前几次来武承安院子里见得最多的就是秋禾几人,剩下的就算碰上了也没什么印象,都是伺候好了便悄无声息地退下。
感情这才是官宦世家养出来的奴仆,怪不得外头都说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不说旁处只看武承安这里,一等二等的丫鬟若是日后放出去,气派眼界起码就要比孟主簿家的娘子强上许多。
“秋禾你最熟,平时管着我房里大事小情,我私库的钥匙她也有,每个月要带琥珀珍珠盘一次里面的东西。这是总账,奶奶过门这苦差事往后就归奶奶管着了。”
武承安坐在一旁也没闲着,底下奴仆们磕头,他就歪过身子凑近了孟半烟,小声跟她介绍众人各自的职责。
“冬麦管针线,彩云彩月两人归她管着,彩云针线上的功夫极好,彩月擅裁衣,她这还是家传的本事,往后你就知道了。”
“春柳你不常见,她管厨房。厨房里还有两个厨娘,一个拿手菜是京城这边的,还有一个是我找母亲换来的,老家也是潭州的,往后你想吃什么只管跟她们说,别嫁给我这么人,连口吃的都不顺心。”
春柳是个脸庞圆圆的姑娘,对比起冬麦和夏荷确实不那么伶俐,听见武承安说起她也没多话,老老实实磕了头就退到一旁去,心里想的都是最近学的那几道潭州菜,中午要做那几道给新奶奶吃。
“夏荷管采买,她平时出去得比我还多,莲儿鑫儿都会记账,往后外面有什么事,你也能问问她。”
夏荷是四个大丫鬟里模样最标致的,这会儿跪在底下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听武承安这么说立马就抬头接话,“奶奶有事只管吩咐。”
几个婆子,全妈妈总管松云院的奴仆,张妈妈管着院里杂事,陈妈妈守着厨房,何妈妈是奶娘平时多看着武承安身边的事。
再有四个小厮安福、安泰、彩蓝、松青各司其职,平时多在前院外头办事,松云院内院进来的少,就算来也是武承安有事要办,听完差事便出去。
这么老些丫鬟婆子小厮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孟半烟心里除了对侍郎府排场大势大的感慨,心里也悄悄给武承安算了笔帐,松云院里别的都不算,每月光是下人们的月钱银子都不是个小数。
“你刚嫁过来,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是那种喜欢前呼后拥的人。但府里总归还不熟,我给你挑了几个人你先用着,好与不好的试几天再说。”
香菱和白芍是武承安身边预备提大丫鬟的人,毕竟秋禾冬麦几人年纪不小了,哪天放出去一个总得有人补上。
现在武承安把两人全给了孟半烟,就是怕自己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得有两个得力的人在孟半烟身边帮衬着。
剩下还有四个二等的丫鬟萱草、春兰、半夏、白薇连同几人的身契当着众人的面都给了孟半烟,这场认主的热闹才算散了。
吃了中午饭,孟半烟在家的习惯是往书房里去,或是有事就直接出门了。武承安的习惯是躺下歇个晌午觉,两人一动一静真真南辕北撤。
孟半烟想着怎么也是成亲第一天,不好扔下武承安一人,便打算卸了钗环陪他睡个午觉,谁知人还没坐下就被武承安拉着往松云院后院去。
松云院说是一进,其实不止。前面有被穿廊隔开的前院,前院里左右厢房连着一排倒座房,正院后面又还有后罩房,光是这些加起来就比孟半烟赁的那宅子还要大了。
武承安有几年身子特别差,别说出府门,就是出松云院都少。孙娴心心疼儿子整日整日闷在屋里无趣烦闷,又在松云院后头连着花园子那一处新划出一块地方,给儿子新弄了两间花房一个暖阁连着抱厦,当是给武承安多出个能走动的地方。
武承安牵着孟半烟的手,边走边跟她仔细介绍松云院,丫鬟婆子和小厮不当值的时候,家生子可以回家,侍郎府后头有一条后巷,里面住着的都是侍郎府的家生子。
要当值的,签了死契又没家可回的,就住在前面的倒座房里。正院里平时只有耳房里住人,一般是一个大丫鬟带着两个小丫鬟住,隔出里外两间,晚上睡外面的当值,也吵不着里间的人。
“本来我房里还有守夜的丫鬟,不是为了通房暖床,只是我这人身子不好,有时候半夜起烧自己糊里糊涂不知道。怕病得误了事,就离不得人。”
一年里,春困夏热秋乏冬凉,也就春夏之交武承安身上能爽利些。即便是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手心里也照样一点热乎劲都没有。
可能是上午在去正院累着了,这会儿走路都能听见软底的布鞋蹭在地砖上的声音。
“现在你来了房里就不留人了,你平时要招呼她们又不见人,只要隔着窗户敲两声,保准角房那边就听见了。”
武承安说得仔细,孟半烟心里想的却是他敲个窗户都能听见,那做晚上两人发出那般要杀人的动静,岂不全被人听了去。
任凭孟老板在外面叱吒风云,一想到这个也还是难免红了耳根。武承安本就时刻关注着妻子,见她突然红了耳朵一下子还没转过弯来,直到对上孟半烟似嗔似怒的眸子,才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还笑,你还好意思笑!这事你去想法子,总之不能再这么着,要是解决不好,大爷您就自个儿伺候自个儿吧。”
松云院后头的抱厦说是花房暖阁,其实就是建来给武承安消遣的去处。两人关上门来孟半烟狠狠往他身上锤了两下,便在屋里贵妃榻上躺下,背对着武承安懒得搭理他。
“你不是没睡晌午觉的习惯,要不我让她们陪你去花园子里逛逛,我迷瞪一小会儿,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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