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的死状却极其凄惨。
王府大门前院都无异样,花花草草都没有折损。
只是还未进王爷主卧,在廊道里林飞鱼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一个人身体的血是有限的,她随师傅去过很多现场,血腥味无可避免。
但像现在这般远远都能闻到这么一大股血味的,却很少。
廊道到门口都有衙役把守,每个人脸上都绷得很紧,也很紧张。
这可是天大的命案,弄不好他们也要被连累。
许是一路过来气氛太过压抑紧绷,等林飞鱼进了屋里看见一个不紧绷的人时,反倒觉得稀奇。
那人很年轻,也很面生。
他正与旁边衙役说着什么,声音缓慢,似静静流水,让脑子凌乱的人都能理顺思路。
似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去,一张俊秀干净的脸落入她的眼底。
赵捕头低声道:“这就是新来的师爷程聿。”
他又说道,“程师爷,这就是林飞鱼林姑娘,我们这最好的仵作。”
程聿快步走了过来,客气道:“林姑娘,劳烦你与我一起仔细看看这里。”
往日凶杀案中,一般衙役会将尸体搬回衙门的验尸房,再由师傅、她还有验尸官一起验尸。
除非是特别难办的案子,否则衙门不会让仵作也进凶杀场地。
衙门缺不了他们,可也总不愿给一些尊重。
很快林飞鱼就知道为何在场的人都板着一张脸了。
满屋血迹,尸块散了一地。
对,是满屋的血;满地的尸块。
地面到处都是一滩滩的血泊,水一样不值钱般,溅得哪里都是。
墙壁似开了一朵一朵红色小花,无数血珠甩出细小尾巴,触目惊心。
而那尸块,散在屋子四周。
凶手的手段实在是残忍得让人毛骨悚然。
就连林飞鱼都很少见到这种残忍的肢解手段,也不知道凶手跟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县令这会已经没有了趾高气扬的神情,由两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跟林飞鱼说道:“飞鱼啊,你回来就好,跟程师爷好好瞧,可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好。”
县令宽慰。
“但我有条件。”
“林飞鱼,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你如今提什么条件?”
林飞鱼说道:“我如今名不正言不顺,不敢接。”
县令瞪大了双眼:“你竟威胁我!麒麟县莫不是除了你就没的仵作可用了!”
对,她就是笃定他没仵作可用。
否则怎会让人来找她。
他可是从来都看不起女人的。
县令见她梗着脖子不吭声,心里骂得十分难听,可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他无人可用。
王爷碎尸案。
这五个字足以随便吓跑一个仵作。
他已经不死心地张贴了聘文,可往日一贴就被揭走的聘文,此刻仍晾在那,无人敢接。
他咬牙道:“好,本官如你的愿,正式娉请的公文今日便会贴出去。可是林飞鱼本官告诉你,你若有半分差池,就等着掉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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