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念云匆匆引着董菀等人前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余氏等贵眷。
王念云进屋便大声道:“董姨娘,方才下人来报,说是有人在玉兰院的云水阁偷情,还见到一名男子鬼鬼祟祟潜入云水阁,怕是某个小娼妇耐不住寂寞在此私会外男。”
王念云说话粗俗不堪,董菀心中不喜,不禁皱了皱眉头,见房中并无旁人,便问道:“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你如此兴师动众将我们带来此处,可我看这屋里并没有旁人。”
“不会的,一定是藏起来了。”
原来王念云将薛雁引入玉兰院后,便让人一直守在这间院子,又让人将醉酒的赵文普引来了云水阁的房间,等事成之后,她便带人来捉奸。
她一直让人守着,这期间也不曾见到有人出来,她敢确定那薛雁和赵文普一定就藏在屋内。
这个屋子并不大,只有几个摆放着瓷器花瓶的博古架之外,就只剩一张罗汉床和墙角立着的几个梨花木雕花柜子。
“来人,将那丫头带进来。”
薛雁从门缝往外一看,见锦霞被人带了进来,便心道不好。
方才她让锦霞在外面守着,定是那赵文普将她打晕后闯了进来。
锦霞定是被王念云设法唤醒,再打算逼问锦霞说出她的下落了。
“你家小姐呢?可是藏在这房中与人私会?”
余氏见锦霞在此也皱了皱眉,“你怎会在此处?还不如实说来。倘若有一句假话,我便让人将你赶出府去!”
福宝也听闻动静,匆匆赶到。
余氏见到锦霞便明白了王念云将他们引来此处的目的,只怕王念云口中与男子私会的是次女薛雁。她不禁为薛雁感到担心。
她害怕薛雁与男子当真藏身这房中,紧张得攥紧了帕子,双目快速扫视着四周,找寻屋内能藏人之处。
锦霞和福宝是薛雁在许家时便跟着薛雁的丫鬟,颇得她的信任,平时与薛雁朝夕相处自然也沾染了薛雁身上的灵气和机灵劲。
见福宝冲锦霞使眼色,锦霞揉了揉后颈,指着王念云大声道:“定是你在捣鬼,因为小姐抓住了王家姨母私吞银子的证据,送了官府。你便挟私报复,你带我家小姐去岚儿小姐的院子换衣,却打晕了我将我带来董姨娘的住处。如今你又来栽赃陷害我家小姐!”
因为谢岚儿和薛雁身量相似,锦霞一口咬定王念云是带薛雁去了谢岚儿的清宵院,更是指出王念云因为王家姨母一事心怀怨恨,存心报复,打晕了她,将她带来了董姨娘的玉兰院,以此陷害薛雁同人在此私会。
至于她为何出现在此,那是王念云挟私报复,栽赃嫁祸她家小姐。
先办法让薛雁撇清关系,堵住王念云的嘴再说。
果然锦霞说完,众女眷的目光皆望向王念云,或轻视或鄙夷。
福宝则投去欣赏的眼神,心想都是小姐教导有方,锦霞这临场发挥得不错。
众女眷在武德候大婚当天均未见到王念云的母亲余氏到场,当时王家谎称余氏忽染恶疾不便前来,如今竟从薛府丫鬟的口中得知余氏并未染病,却是因为私吞银子被薛家报官抓走了,得知王家还有这桩丑闻,在场的贵妇人均掩面低笑,窃窃私语。
王念云顿时恼羞成怒,“我分明带她来的是玉兰院,又何时派人打晕的你!”
话一经说出,王念云马上后悔了,在宴席之上,她曾当着众人的面说带薛雁去谢岚儿的清宵院换衣,而且谢岚儿与薛雁的身量相当,董姨娘身体丰腴,出身江南,身量偏娇小。
王念云为何会突然反悔将薛雁带来董菀的玉兰院换衣。
在场的众人瞬间便明白了,必定是王念云故意设局陷害,然后贼喊捉贼。
董菀皱了皱眉头,清了清嗓子,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再说。”
王念云见董菀一改往日的温柔和善,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心中惴惴不安,但经董菀提示点拨,瞬间便明白了董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担心薛妹妹的安危,担心那闯进来的男子对她不怀好意,为对她不利,咱们还是想办法先找到她才说。”
王念云先是在床底翻找,又让人到院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寻了遍,却并不见人影,便将目光锁定了屋中唯一可藏人的梨花木柜子。
她今日精心布了这个局,一定要让薛雁身败名裂,狠狠报复她让母亲深陷牢狱。
“妹妹,我要找到你了。”王念云朝那柜子走了过来,心想既然薛雁并未离开,那她敢肯定薛雁就藏在这柜中。
薛雁见王念云离她藏身的柜子越来越近,吓得花容失色。
若是让王念云找到,见到她这般衣不蔽体坐在宁王怀中,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吓得心脏怦怦直跳,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紧张得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
而余氏也紧张极了,这屋中仅有这几个柜子没被找过,倘若女儿和那陌生男人当真藏在柜中,那女儿今后该如何自处,不但和谢家的亲事不能成了,日后恐怕也无人敢再娶。
情急之下,余氏往旁一歪,身体朝一旁倒去。只见福宝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余氏,见余氏冲她使眼色,福宝当即心神领会,大声道:“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身体觉得不适?”
福宝嗓门大,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朝余氏看来,而董菀也着急上前,目光面露关切,焦急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余氏慢悠悠地睁眼,红着眼,虚弱地说,“竟突然觉得头部刺痛难忍,怕不是……”
福宝接过话头,“夫人定是旧疾复发,这病来的突然,必定十分严重,奴婢这就扶夫人到谢夫人的院子稍作歇息,劳烦请董姨娘为夫人请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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