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玉卿有些迟疑,薛凝便红了眼圈,“二表哥是不是嫌弃了凝儿,那天凝儿久等不到二表哥,才会被……被那人给欺负了……”
再次抬眼时,薛凝早已泪水涟涟,“凝儿自知再也配不上二表哥,二表哥不必再管凝儿,让凝儿死了算了……”
薛凝一把打翻了药碗,抱膝坐在床上,缩成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玉卿见她这般模样,想起那日在薛家,薛凝负气跑了出去,他急于去追那日在玉龙寺刺杀他的可疑之人,却不知薛凝已经被坏人掳走。
等到他寻到人,薛凝已经被那坏人轻薄了。
之后,薛凝便病了,病了整整十日了,汤药不断,但这病非但不见好,她还日渐消瘦了。
谢玉卿又心疼又后悔,倘若当时他去追薛凝,便不会让她受到惊吓,薛凝便不会出事。
他将薛凝抱在怀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凝儿,我向凝儿保证,今后一定不再离开凝儿半步,绝不会让凝儿受到半点伤害。”
薛凝抽噎着说,“二表哥说的是真的?二表哥当真不离开凝儿?”
谢玉卿点了点头。
“那凝儿同宁王和离,二表哥也同妹妹退婚,咱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不好?反正二表哥当初想娶之人是我,二表哥就当我从未嫁给宁王。”
谢玉卿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薛凝的心中竟然存了如此想法,“这……宁王会答应吗?更何况是圣上赐婚,万一圣上怪罪下来,薛家和谢家定会受到牵连。”
薛凝笑道:“我同二表哥说笑呢!瞧把二表哥给吓坏了。”
谢玉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端起那碗汤药,将勺中汤药喂薛凝喝下,“凝儿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病要紧。”
薛凝并未抗拒喝药,喝完了药,她便乖乖躺下了,说道:“二表哥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谢玉卿点了点头,出了屋子,他便去了琴室,那里放着薛雁送给他的焦尾古琴,他细细擦拭抚摸琴身,想起同薛雁相处的过往,他觉得心中甜蜜。
但却又想到薛凝因他而生病,不免觉得心中满是愁苦。
他知薛雁和薛凝约定的十日之期便换回,他夜里偷偷去过几次宁王府,却得知宁王和薛雁已经前往苏州,不禁觉得心中怅然,昨夜他再去宁王府,打听到这几日,宁王和王妃便要回京,一想到再次见到薛雁,他觉得欣喜若狂。
他每日都会王府外等一会,想着等到薛雁回京,他便能见到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又想着薛雁喜欢他抚琴的模样,他便以指腹轻轻拨弄琴弦,可断了一截小指,实在不成曲调,便气得弃了琴,在琴室坐到半夜,叹了大半宿,这才回房休息。
而等到谢玉卿离开后,慧儿便进了薛凝的房间,“王妃,这是二小姐的来信,奴婢听说二小姐过几日便会回京,谢天谢地,您总算能同二小姐换回了。奴婢成日提心吊胆,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薛凝二话没说便撕了信,“谁说我要同她换回了。”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薛凝对镜梳头,“你没看到二表哥对我很好吗?跟以前一样好。再说薛雁和宁王已有夫妻之实,却将我蒙在鼓里,凭什么我便不能和表哥……”
慧儿震惊不已,原来大小姐根本就没打算和二小姐换回。
“可那晚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谢公子知晓大小姐骗他,只怕……”
薛凝抬眼看向镜中的慧儿,说道:“只要你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慧儿,你不会也想背叛我吧?”
慧儿吓得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对大小姐忠心不二,绝不会背叛大小姐。”
薛凝吩咐道:“那就好,以后薛雁再来信,你便替我烧了。倘若她寻来,你便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薛凝说完,从妆匣的最底层,取出一个乌木盒子,将盒中的药丸服下。
服下药丸后,她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赶紧躺在床上。
*
霍钰不再缠着同她圆房,薛雁觉得浑身轻松,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如如抽丝,她身上还是感到有些乏力,便躺在马车里休息,直到薛燃策马行到马车旁,说道:“妹妹,你可好些了吗?”
霍钰撕碎她的衣裳,也赔了一件他的衣裳,此刻她穿着霍钰的衣裳,简单用发簪绾了发,慵懒地躺在马车里。就像一个容貌清秀的小相公。
薛燃关心妹妹的病情,昨夜便想来探望,却在门外听到了一些暧昧不明的声音,瞬间脸红了。
又见秦宓不知从哪里弄了一碗汤,借口送汤接近宁王。
薛燃为了妹妹的幸福着想,自然帮他们盯着秦宓。不许她再靠近薛雁和宁王的房间半步。
秦宓见无法见到宁王,又被薛燃冷嘲热讽了几句,便神色怏怏回去了。
薛雁打起车帘,此刻薛燃见到薛雁,更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她眼下的朱砂泪痣,“怎么会是你!你是薛雁,但宁王又怎会唤你王妃,你顶替薛凝入王府,到底有何目的?”
长兄又怎会知她是薛雁,又见薛燃指着她眼下的泪痣,薛雁瞬间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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