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华裳的脸,而霍钰却是随意裹着衣裳,似将外衣都穿反了,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好似松了一口气。
薛雁哑着嗓音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华裳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地说道:“竟被禽兽折磨成这样的,瞧着细胳膊细腿的,折腾了大半夜,哪能受的住啊!”
她看着薛雁从脖颈处一直延伸胸口的痕迹,再次唉声叹气。
霍钰皱眉怒道:“没事就滚出去。”
华裳撤了撤嘴,不知是谁,大半夜抱着薛娘子,心急如焚,让她去喊军医前来。
她小声嘀咕道:“脾气这么臭,真是难为薛娘子了。对了,薛娘子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又很是难为情地道:“我本来想亲自给你做,但我经常碰毒的,怕将毒药当成了佐料下到菜里。”
薛雁虚弱的笑道:“多谢华裳娘子。”
华裳捏了捏薛雁的脸蛋,“小可怜,我去给你抓只鸡,放心,这次针上无毒的。”
霍钰怒道:“华裳。”
华裳敷衍道:“知道了,不能偷,咱们义军不能拿百姓一物,半夜三更不能去扰民,那我去猎只山鸡来总行了吧!”
“但愿这么冷的天山鸡没冻死吧!”
华裳去而折返,满脸担忧地看着霍钰,谁让她是替王爷做事的,虽然不能直接开骂,但还是得提醒他。
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竟然被他折磨成这样,若非她是霍钰的手下,她暴脾气一上头,非得骂他个狗血喷头不可,但他是主子,看到那张不高兴的冷脸,她就怂了,“将军,您看薛娘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她为了许老爷,茶饭不思,日夜悬心,多可怜啊!将军可不能再这般折磨薛娘子了。
“滚滚滚……本将军又不是禽兽,倘若早知道她病了,本将军也不会…”
见薛雁还看着自己,他又恢复了那张冷脸,吩咐手下去准备了一碗热粥来,抬眸看向薛雁:“连饭也不好好吃,是小命不想要了吗?”
薛雁挣扎着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碗,手不停的颤抖着,
“罢了,连碗都握不住,倘若这粥洒了,还得本王去再给你熬一碗。”
又从她手里接过碗,默默地将勺中的粥喂到薛雁的嘴边,见薛雁怔怔的不张嘴,他软语道:“看着本将军做什么?”
薛雁问道:“这粥是将军亲手熬的?”
霍钰轻嗯了一声,避开与薛雁的眼神接触。
“这粥味道不错。”
“闭嘴,好吃就多吃点,不是要去救你义父吗?不吃没力气走路。”
不知是不是薛雁是脑子饿晕了,竟然说道:“嗯,走不动了,将军抱。”
霍钰一愣,正色道:“这里是军营,营中将士都看着。”
薛雁失望的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一片暗色。
霍钰却突然起身,将她抱坐在腿上,“不过现在无人看着。”
薛雁勾住他脖颈,在他的脸侧飞快地吻了一下,“谢王…将军。”
她乖乖的在他怀里用完了一碗粥,霍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便伏案看李家丝行仓库的地形图。
那处仓库在城外十里的一处山坳中,那里四面都是荒山,仓库附近又武艺高强之人日夜把守着,荒山上林木繁茂,杂草丛生,最是适合藏人。
陆枭为防有人救走许怀山,定然已经在那处仓库的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倘若不能一举救出许怀山,陆枭以许怀山性命相要挟,让他以扬州城来换,就更加被动了。
他皱眉沉思着,苦思救出许怀山的万全之策。
薛雁见他时而拧眉沉思,时而忧心忡忡。
她便随意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下了床,取下快要烛台上已经燃尽了蜡烛,重新点燃了烛火,轻手轻脚的走到霍钰的身边,看着桌案的地图,见到那仓库的位置,她便明白了霍钰的担忧。
“那陆枭绑走义父,是为了诱将军前去,今夜的营救,将军便不能出现。”
“不行。”霍钰摇头,“事关你的义父的安危,我交给旁人不放心,再说若不能一举成功,必定会后患无穷,陆枭这次是将许怀山关进仓库诱他前去,他也没把握本将军是否会前去营救,选择自投罗网。他也不清楚自己手中的这颗棋子到底有没有份量!但倘若本将军今夜前去却不能救出许怀山,陆枭便会知道这许怀山的重要性。倘若将他绑于两军交战的阵前,那本将军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置许怀山的性命于不顾?所以只有这一次机会。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薛雁看向桌案上的另一张地形图,手执朱笔,在地图中圈出陆枭的营帐,“这里。”
霍钰笑着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本将军带兵去救,同时派人突袭他在城外五十里的军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不能派援兵前来,如此才有机会救出许怀山。”
薛雁道:“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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