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已经走出拱门,她顺着游廊继续往回走,但这时,身后突然来了一道声音,“前面的侍女,去拿壶茶来。”
连梨顿住,回头看。一回头,就见一男子身形高健,肩膀挺拔,一身英武之气。
他的目光是看着她,很显然,他是在叫她。
邵烈的确是在叫她。
这府里的婢女很少,这边除了她更没别的婢女,除了她,他还能是叫谁。
“快些。对了,再一并拿些糕点来。”说完,已经径自又从原地消失,转弯去了另一边的临水楼台。
连梨愣在原地,但想了想刚刚那人的衣着,又听他理直气壮的口气,心知他应该是与崔厉相识的,既与崔厉相识,她倒是不好得罪了。
于是默默换了个方向,去要茶水。
片刻后,她捧着一壶茶和两碟糕点回来。
这点重量她拿的轻轻松松,并不重。
跟着记忆找了找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她沿着小道一路过去。
……
亭子里,邵烈大剌剌坐着,执棋落下一颗白子,“大人,抄没的银两已经封库,即日便可押送回京。”
想到宗昱连夜又翻出来的几十万两雪花银,邵烈忍不住一哼,“齐弈这是从错了行啊。”
崔厉落下一黑子,渐渐逼近散落一片的白棋。
“不然,你以为崔砚为何要让他走私?”若非暴利,又怎能值当曾经的他冒风险。
邵烈一嗤,“也是。”
“可惜齐弈终究是个墙头草。”
当然,若非他及时倒戈,齐弈也活不到如今。当初齐弈在崔砚死去,发现陛下登基已成定局后,竟是毫无预兆忽然就倒戈,自此在朝廷上力挺陛下登基。
也是因此,陛下即位后才没有立即动他。
而是到如今师出有名,在收集齐了罪证,给他按上谋篡之罪后,才顺理成章处理了齐弈。
崔厉面色淡淡,又落下一子。
邵烈紧跟其后,也落一子,“齐弈党羽估计不日就要得到消息,大人,朝中恐会有人为他求情。”
崔厉:“他们不会的。”
若是此时是在京中,由御史挑头揭发齐弈罪名,或许还会有人出来说项几句,略尽情分保齐弈。
可现在齐弈犯的是谋杀之罪,又已经被他下令捉拿,更是铁证如山表明齐家还私贩铁器,如此情况下,他们只会想法子自保,不会说情。
当然若是真有也无妨,他正好顺藤摸瓜再查一查。
邵烈听陛下这般说,一想,也是。
他咧嘴笑一笑,心想倒是他高看那些人了。齐弈落难,如今他们只会避之不及。
清脆一声,他又落下一子,旋即笑道:“大人,这局许是我要赢了!”
崔厉轻笑,淡定继续落子。
不过一子才落,眼神凝了凝,手指顿住,心思从棋局上离开,盯着一个方向看。而他盯的方向,连梨正与应恂说话。
邵烈见陛下眼神从棋局上挪开,不禁回头也看了看,待瞧见陛下看得方向正是他之前喊去拿茶的侍女,手一抬,朝那边说话,“应恂,是我叫她去拿的茶和点心,不必拦。”
听到他这一声的应恂:“……”
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嘴角更是抽搐,这位将军以为连梨是婢女?而且,还真是他叫连梨去拿的茶?
最开始突然看她捧着茶和点心出现他视线中,他还以为她是打听到陛下所在,特意过来的……
结果后来一问,不是。
嘴角失笑,他回头看向陛下,等陛下的意思。
崔厉手指轻敲棋盘,“过来。”
应恂领命,放连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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