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大哥哥!”
风轻轻吹过阿禄苍白枯萎的鬓发。
阿禄一眨眼,眼前的孩童身影骤然消失。
那大榕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随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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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一事俱已汇报朝廷,静尘回来给秦陌复命,伏于少年耳畔,慎重回禀,那批辎重,他已经安排了妥善的人假扮商队,悄然运往北疆的军营。
秦陌点了点头,看他一眼,目露欣赏,“你差事办的很好。”
静尘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分内之事,世子爷谬赞。只求世子爷回京后,可以同我家主子美言几句,要能给贫僧挪个地,那便再好不过了。”
说是谬赞,讨要恩赏,倒是半分不含糊。
静尘确是有才能,盘桓在这浅滩之处,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秦陌承诺道:“会的。”
静尘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顺便把这阵子发生的一应事宜,同秦陌条条交代了个清,避免遗漏一些细节。
无意间,他聊到了兰殊这些日子,到观音庙上的香。
静尘和善地笑了笑,“小夫人倒是个相信心诚则灵的,回回上香掷香火钱,功德簿上,固定只有一个愿望。”
他这么一说,秦陌倒是好了奇,叫他将功德簿拿来,打眼一看,那上头一列统一的娟秀字迹,笔墨泓然——
“愿二哥哥今日出门踩到黄金。”
静尘温言笑道:“小夫人真是勤俭,总想着发家致富。”
幸而他是个假出家人,在上峰面前偶尔打个妄语,不足为怪,没有实诚笑话兰殊成日惦记着不劳而获。
秦陌对此冷嗤了声。
南疆边陲小镇与长安隔了千山万水,一些时兴的文化传得慢,尚不知晓近些年的长安城,那些文人酸儒不知哪来的新毛病,喜欢把那地上的狗屎,雅喻成黄金。
少年发现自个儿这位世子妃真是有意思,他逼她上香见和尚,她心里赌着气,却不声不响的。成日混在茶楼酒肆中,也学不会市井妇人那股子破口大骂的泼辣劲,只会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就像只没有爪牙的小动物,最多趁你不备,暗戳戳挠你一下,不轻不重,无伤大雅。
令人见之,反而窜起一股痒意,恨不能多欺负她一下。
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凶。
可巧,今日回去的路上,秦陌就在路边,遇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
与它对视了片刻,他把它拎回了家。
岂料兰殊见了,简直爱不释手。
兰殊将它抱在怀里,笑盈盈问他:“哪来的?”
秦陌挑起眉稍,“回来路上捡的。”
“怎么带回来了?”
兰殊摸到小狗干扁的肚子,忙不迭从厨房里拿来了一碗吃食,俯身蹲在了地上投喂。
秦陌抱臂在旁,睨了她一眼,“不带回来,怎么实现你在庙里许下的愿望?”
兰殊一个噎声,手上投喂着的剩饭剩菜一抖,全撒到了地上。
那黄毛小狗低低嗷呜一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怨地望了她一眼,只能趴到了地上舔。
兰殊憋红了小脸,抵拳干咳了声,将碗放到了地上随小狗自取,缓缓站起身来,摸了摸鬓边的簪花,并不敢看他,义正言辞道:“偷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秦陌鼻尖溢出了一丝冷笑。
兰殊果断选择了转移话茬,低头看着舔碗的小狗,“二哥哥打算怎么安置它?”
秦陌双手交叠道:“本来,我以为你会怕狗。”
所以,就想着带回来吓唬她?
这个人果然没安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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