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揉了揉面皮,僵在了床头,目光飘忽着,从房梁游到了床底,又游移回天花板上。
盯着那处发了好一会的呆,最终,决定抱有一分侥幸。
秦陌,应该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吧。
要她肯定就不往心里去。
但他,不好说。
不管,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兰殊心一宽,整个人又活了过来,眼看着窗台被秋日的晨光照亮,兴致勃勃上前,推开了窗。
迎面,却是少年禀姿站在院内,如画的冷淡眉眼,“醒了?”
兰殊:“......”
来了,来了,秋后算账了。
兰殊脑袋里嗡地一声响,站在了窗前呆立,迟疑着,是出门认错,还是转身逃跑。
秦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鼻尖不由逸出了一丝冷笑。
少年并没有提昨晚的事,只是一字一字告知她,后日清晨去公孙府的思邈堂报道,每月的双数日子,到公孙府听讲。
兰殊怔忡了会,眨了眨眼,似如大梦初醒,又是惊意,又是喜意,唇角不由浮出了一丝笑纹。
那笑纹逐渐加深,照得秦陌恍了会神,只见崔兰殊笑吟吟地转身出了门,朝着他跑了过来,一双眼睛明亮的,就像掉进了鱼筐里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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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晨。
秦陌坐在永安楼的窗台边,凝望着秋水之上尚未挥散而去的晨雾,再回想起少女令人动容的笑靥,只觉得嬉皮笑脸,像是昏君身旁助纣为虐的老太监。
崔兰殊为了报答他,又决定助他一臂之力,信誓旦旦要帮他斩情关。
她一开口便问及他近日可有和卢尧辰单独相处过。
秦陌登时失了声。
他好像有一阵子,没有记挂四哥了。
兰殊见他神色微变,还以为他碰了钉子,开解道:“你这样他哪会知道什么,你得主动些,至少给他一些暗示呀?”
而后崔兰殊就开始给他出馊主意,道是卢尧辰很爱下棋,每逢一五十都会去永安楼下棋,正好他明儿个休沐,便撺掇着他来偶遇。
秦陌一开始心里是有些莫名排斥的,他想什么时候表达心意,他要怎么用心,都是他自己的事,犯不着她操心。
可他那会儿盯着少女殷勤的脸,不知怎得,脑海里就闪过了她催促他娶乌罗岚,不介意和人共事一夫的模样,鬼使神差,少年咬牙道了句好。
后来一回想,秦陌亦忍不住觉得自己这口气怄的稚气。
然后便得到了崔兰殊丢给他的一张早膳清单。
今儿一大清早,永安茶楼的靠窗处,多了一个十分俊俏的少年剪影。
秦陌听了兰殊的千叮咛万嘱咐,天不亮就来了茶楼里。
可直到清晨的第一抹斜光洒入窗台,少年打眼往窗外望去,不见卢尧辰的只形片影。
他遵照着兰殊提供的早膳单子,一早点来的样样早膳,倒是渐渐上了桌。
待得天色大亮,楼梯口,款款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轻盈脚步声。
兰殊提裙走上了台阶来,左顾右盼,“卢四哥哥还没来吗?”
秦陌微一摇头,只见少女礼貌问候完,走上前来,垂眸盯向了桌前那道金桂玉兔软酪,逐渐笑开了花。
秦陌询问道:“四哥什么时候会来?”
兰殊坐上了桌,闻言温声道:“这个......等他想来的时候,自会来的?”
秦陌眉头的青筋一跳,抽了抽嘴角,“那你让我一大清早过来等?”
“这不是怕你们错过了吗?”
秦陌扬起眉,睥睨地掠了她一眼,只听她苦口婆心续道:“而且这楼里的点心师傅年纪大了,这道招牌软酪,他每天早上只限定三十个,不一大早起来,根本就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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