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一时没了办法,只能跟去了赌坊,交出了所有的积蓄,把尤文赎了出来。
赵桓晋睨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真是情深意重。”
这么不忠的人,却有一腔痴情。
可惜,对了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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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月把尤文扶进了一间小客栈,拿来跌打伤药,坐于桌前,给他处理伤口。
尤文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感激道:“苦了你了,我的好表妹。”
婉月泪痕盈眶,紧紧反抓住他,再度央求他带她走。
尤文轻抚过她脸上被郑祎打出的红痕,沉痛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带你走!”
婉月目有莹莹,满含期望地等着他说出离开的时间,尤文却又叹了声息:“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身无分文,如果你现在就离开郑家,我们什么都没有,颠沛流离,我怕苦了你。”
婉月啜泣道:“可是郑祎他已经开始厌弃我了,我怕......”
她实在是有些畏惧郑祎今天的样子。
尤文却打断了她,拍着她的手安抚道:“这样吧,我们再等几个月,总归你还是郑府的姨娘,等攒够了盘缠,我们再走?”
婉月张了张嘴,眼里透着一丝哀切。尤文朝她脸亲了一下,婉月只好含下了泪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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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堂,兰殊把画还给了公孙霖,道出自己已经听闻了画中的美好故事。
公孙霖握着画轴,叹笑道:“若说当年风雨如晦的大周就像这画上的将倾之巢,那大将军与长公主,便是这杆枪与这把伞。没有他们,大周也不会有一丝喘息之机。”
兰殊颔首敬重道:“我一直都很佩服他们,还有先生您。”
公孙霖微微笑了笑,短促的沉默,看向了她,“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有很多道理,我觉得不用我们说,你也会明白。”
兰殊听着她语重心长,似是话里有话,不由抬起眼,视线与她在半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兰殊彷佛从公孙先生的视线中,除去看出了她日后必有出息,还将她日后会离开长安的想法,了然于心。
兰殊心里登时虚浮了片刻,目光不由飘忽了会。
只听公孙霖道:“我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也不会干涉你任何决定。”她转过身,用银钩子将那幅画挂回了墙上,仰头,张望了番,“但我仍希望,以后,在面临一些抉择的时候,你偶尔仍可以回想起这幅画。”
少女乖觉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兰殊,凝着那画,曾以为公孙霖是希望她和秦陌可以同上一辈一样,携手相伴,风雨同舟。
直到后来,她不惜倾囊捐赠了大批粮草,毫无保留地支持前方将领,收复沦丧的国土,成为了那把罩住大周的胭脂伞。
兰殊才明白,她的老师,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高瞻远瞩。
她希望她明白的,是大是大非上的不计前嫌;是一个国家的国泰民安,少不了那柄在沙场上抵住腥风血雨的男儿枪,也少不了风雨飘摇中罩下的女儿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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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长昭与卢梓暮即将启程离京,再度前往海外。
兰殊今日下堂,难得没有停留下来寻先生讨教,一听见钟声,收拾完桌面,便朝着门外奔了去。
秦陌先她一步来到了城门外官道的长亭边,陪她一起送挚友出远门。
“她还要一会儿到。”秦陌望了眼城门方向,同他们道。
薛长昭颔首,先往马车走了一步,命人盘点一下随身的行囊,有没有什么缺漏。
卢梓暮站在长亭边,看了秦陌一眼,忽而冲他勾了勾手指,将他引到了长亭另一边的角落处。
秦陌眼含困惑地随在她身后,卢梓暮四顾环望了番,确认没有外人偷听,双手交叠,亭亭站在了他面前,扬起下巴道:“我知道世子爷不喜欢阿殊。”
秦陌神色一顿,只听她干咳了声,“虽然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朝朝告诉我的。但总之,我劝您最好不要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要知道,她不是没了您不能过。我们仨就能过,您不要她,我转眼就能让朝朝把她娶进门,一样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秦陌眉头的青筋猛地跳了下,不自知地凛了眼色,沉着嗓音道:“她既是我的妻子,我自会保护好她,照顾她一辈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卢梓暮总觉得他一板一眼的话语中,透着一点隐隐宣誓主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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