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梓暮:“......”
薛长昭虽然看不见它,基本能确认它就在附近。因为它从不敢离兰殊太远,就怕出现意外,不能及时逃到她后面。
也就兰殊没有嫌弃过它。
他们仨在江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些烟花。
兰殊蓦然想起以前薛长昭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在卢梓暮面前,多多少少有些与她别苗头,什么都想显得比她强,连烟花都要放的比她高。
兰殊一时兴起,又同他打赌起谁放的烟花更高。
薛长昭回想那些幼稚过往,望了眼卢梓暮,摸了摸鼻尖,噙笑应战。
他们来到了江边退潮后的沙土空地中,兰殊抱着烟花开始寻觅高处。
江边湿气重,四周笼着浓雾,夜色朦胧。
卢梓暮见她越走越远,身影一下被夜雾遮蔽了去,忍不住冲她喊了两声。
“我放完就回来!你就等着看吧!”
卢梓暮转眼见薛长昭也朝着另一头越走越远,叹了声息,同以往一样,静静站在了中间做裁判。
不过半晌,薛长昭那边的天空,嗖地一下,一朵大大的烟花腾空炸开,如约而至。
卢梓暮双眸莹莹,唇角不由浮出了一抹喜意。
可转而兰殊那厢,却迟迟不见动静。
兰殊行至百米开外,找到了一个高高的石墩。
她将烟花稳稳当当放了上去,正打算引燃,忽而听到了一阵刀剑的交响。
兰殊心下一惊,不由循声而去。
江边停滞的一艘通商货船上,出现了好几个突厥士兵,正在攻击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年。
兰殊头一回看见北夷兵,听闻他们个个凶残狠辣,茹毛饮血,她吓得一下躲到了江边的大柳树下,只探出一双眼。
只见那少年腹背受敌,交手吃力,不甚被其中一人从后背划了一刀,来不及回身,另一位士兵又朝着他的面门劈了过来。
他侧身躲闪,身穿草原的衣饰,露出的轮廓,却似是个中原少年。
少年身受重伤,心有余力不足,躲闪之际,一个趔趄,遭到其中一个突厥士兵胸前的猛踹,不小心从甲板上摔了下来。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兰殊望着他跌入江河的身影,脑海中霎时闪过了当初弟弟落水的无助画面。
她心口猛然一抽,眼看那些突厥士兵不依不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意下水擒拿。
兰殊斟酌再三,不知身体哪儿冒出来的瞬间勇气,她纵身一跃,从岸上跳下了水。
就在少年即将沉入水底之时,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游来一道白色的影子,身形灵活,犹如一条发着光的美人鱼。
好不容易把他拉住,不待他看清她是人是鬼,水底忽而涌来的一道暗浪,将他俩齐齐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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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
没把他们卷拍到礁石上,反而让她借了把力,逃过了下水士兵的追击,但也因此,他们很快就被冲到了下游处。
江水下游,一艘本土的渔船刚好抛锚靠岸,渔夫远远看到了水面飘来的两道人影,扔下竹梯,将他们捞了上来。
昏暗窄小的船舱内。
兰殊将将帮他把伤口包扎好,那少年的眼睫动了动,疑是有苏醒的迹象。
兰殊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她把活干完了,不然当着他的面扯开了他一半胸襟,多多少少,要被人误以为耍流氓。
他的伤口泡了水,急需处理,船夫心善,帮她干完了大半的活。
只是胸前绑带打的结不太细致,松了,她不得不帮他重新打了回去。
不过说来奇怪,刚看清这少年的脸时,兰殊几乎吓得瞳孔缩了下。
他的样貌有些丑陋,黑黄的皮肤上,有好几道烧伤般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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