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您一直待在船上?作甚?”
琉璃王握着酒杯,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的女孩如珠如宝,偏有人弃如敝履,令她落入尘世,遭人哄抢。”
“我自然就是哄抢者之一。”
秦陌面容发沉了会,默然片刻,冷声道:“别打她主意,您不成。”
琉璃王歪头疑惑:“什么不成?”
秦陌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朵烂桃花,审视道:“生性风流,喜好眠花宿柳,内院妻妾成群,不适合她。”
琉璃王:“男人不都这样吗?”
不待秦陌再开口,琉璃王续道:“那你不风流,你也没讨她欢心啊,不成前夫了吗,指不准她就喜欢我这种呢?”
秦陌蓦然冷得一笑,拎起他的衣领,就直接朝船头抓了过去,直接将他半个身子都抵在了外头,一松手,就是丢下水的架势。
琉璃王心下一凛,回头再看他一眼,才发现他虽然说话要比以往平和,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
那一双冷冰冰的眼,历过腥风血雨,发起怒来,毫无半分温度。
琉璃王急促道:“你这是不是有点蛮不讲理?”
秦陌平声静气道:“只要说您是失足落水就好了。”
琉璃王道:“可我听说洛川王从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秦陌:“您还挺了解我?”
琉璃王道:“曾经听兰殊说的。”
秦陌怔忡了下。
恰在这时,兰殊刚好从船舱走了回来,“这是做什么?”
秦陌即刻将人收了回来,迎上兰殊的目光,提了提唇角,面不改色:“王爷说他刚刚看到了一条很大的鱼,一时兴起,探出身子去看。”
“我怕他摔下去,就在背后抓住了他。”
琉璃王微微张大了嘴,实在是有些没料到秦陌生出一副这么正经的皮囊,扯起谎来,也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
兰殊上前两步,一壁关切道“小心”,一壁忍不住和他们一起看向水面,企图看见他们口中的那条大鱼。
秦陌见她赤子之心经年未减,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煞有介事地朝水面指去。
兰殊左顾右盼,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攀了下秦陌的肩膀接力,踮起脚尖往水下瞧。
秦陌一动不动,犹如杵在原地的木桩,顺着她攀扶。
然不待他们并肩站在船头过一刻钟。
楼梯口处,另一道男子身影从仓库底下大步流星出来,长松了一口气,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容,笑吟吟与船板上的兰殊招手道:“小师妹,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兰殊的双眸猛然泛出了惊喜之色,一时间都未再顾得其它,扭头便朝着那男子奔了过去,叠声问道:“公的母的?”
邵文祁温声笑了笑,“公的,可俊了!”
兰殊笑容更甚,一把接过了他掺扶的手,跟着他走下了船舱。
秦陌的视线一暗。
琉璃王指着邵文祁道:“你说我不合适,那他呢?”
第076章 第章
兰殊这趟回家, 还带了好几匹从西域寻得的良马,有意进献给李乾,同大周皇帝谈一笔购置战马的生意。
这几年兰殊去了不少地方, 包括瞿灵江对岸。
兰殊在异国他乡经商的时候,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至少是个客, 可在沦丧的国土中, 她在那里深刻体会到了当地人遭受的奴役与歧视。
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上一世, 秦陌不惜与内阁分庭对抗,将满朝文臣尽数得罪,也一定要主战,坚持主张收复故土。
没有在那片土地生活过的人,是不会真正明白个中辛酸苦楚的。
她上一世一直在身后无条件支持秦陌,却并不能领会他的主张, 只觉得那帮老臣迂腐胆小,存心与他作对。
可现在的她, 却愈发领悟政见存在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没有哪方一定有错, 以和为贵也未必是坏事, 商场最宜此道, 但朝廷所做的一切决定, 深切关乎到底层百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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