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作为摄政王妃,为了不叫别人抓着秦陌的短处,一直都很低调。
但她同皇后沈幼薇向来不对付,有次兰殊看上了一颗南海的珍珠贡品,皇后偏偏抢了去做冠珠。
还总在后.廷的重要宴席里戴出来故意显摆。
秦陌知晓之后,就令人寻了颗更大的珍珠,给她当袖里镜的装饰品。
却叫沈幼薇知道,她戴在冠上的,于她不过是随手拿的小物件。
如今,兰殊不需在任何人面前扬眉吐气,秦陌还是将这份礼物,原模原样地送到了她手里。
兰殊拿着那镜子,一反过来,那硕大的珍珠面儿,都已莹亮到足以照出她的芙蓉面,压根不需什么镜面了。
这得花多少钱。
他就算想知会她记起了哪些事,也不必样样都拿实物来吧。
紧接着,又接二连三地,送来了她喜欢的珠翠花冠,名书古画,白玉绣鞋......
就连她心心念念的前朝名琴长相守,他都从李乾的小金库里,抠了出来。
兰殊后知后觉地敲了下自己的榆木脑袋
这哪是什么知会一声,这分明就是,就是他想给她送东西。
连她四岁的小外甥女都看出不对劲来,“小姨收了好多礼物啊,上回我看有人给隔壁院姐姐提亲,也是先送了一堆的礼物。”
兰殊太阳穴突地一跳,捏了捏眉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转身回到了屋中,站在案几前,弯腰用笔蘸了蘸砚台上的余墨,挽袖提起笔来,娟秀不失正经的,落字告诫了一句。
“不许再给我送东西。”
往信封里一塞,她便喊来小厮递去了洛川王府。
没多久,小厮打马回了来,急匆匆迈进院门,手上仍拿着一个信封。
兰殊还以为他是没见着人没送出去,却不料,是秦陌直接给她递来了回信。
兰殊一拆开,一副熟悉的清隽字迹扑面而来,字里行间,竟还有点像模像样的无辜。
“可你不是说,若记起什么,记得告诉你吗?”
兰殊忍不住咬了咬牙,直接回道:“我指得是你可恶的那部分,其他不用告诉我。”
小厮又策马而去,再回来,这回手上不止是信,还多了一份桂花糕。
她特意遣人去警告他,他竟还顺手让人给他跑起了腿。
秦陌留言道:“桂花糕也不吃了吗?”
兰殊闻着那清香的味道,心头摇晃了下,终是将油纸袋放在了桌上,落笔。
“铺子,糕点师名告诉我。”
兰殊心想,事已至此,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再卖这点儿关子,也没了什么意义。
她不认为他会不给回答。
但当小厮把信递回,她信手一拆,见字如面,目光不由僵滞了下。
“洛川王府,秦陌。”
兰殊一怔。
兰殊想得一点儿都没错,事已至此,哪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秦陌藏着掖着?
婚也离了,心也丢了,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
他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兰殊心口猛地抽搐了下,不由轻拍起了案几,突然发觉,他根本就没听懂她的意思。
她凝着那赤.裸.裸堂而皇之写着他名字的信纸,一时间怀疑自己那天还是把话说的太含蓄了,她抬起笔,又蘸了蘸墨,恨不得给他回一篇长篇大论。
门口,赵桓晋忽而过了来,轻敲了敲门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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