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珍本许多是我从外邦带回来的,语种各异,他们看不懂是什么书目。你是枢密院出身的,精通各邦语言,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秦陌老感觉她有意把他困在家里。
兰殊道:“你不愿意吗?”
秦陌的喉间一下就好似被绳拴住了般,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他实在经不住她略有恳求的眼神,明知她是蓄意为之,他还是认命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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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垂落,远处的天际染成了一片油墨般的金黄,就像糖人化了一样。
兰殊从外头款款归来。
秦陌长身玉立在廊前,似是正在悄然等她回来,一见她,脚尖不由拢了一下,站的笔挺端正。
兰殊见他神色微敛,打量了他一眼,第一反应便是问他,是不是弄坏了自己的书籍。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会看不懂彼此的举手投足,他虽面无表情,可兰殊就是觉察到了他的一丝心虚。
秦陌先是说了句“怎么可能”,然后干咳了声,负手低头道:“就是地板坏了一块。”
崔宅的整体修缮,都是保持在原有模样上,一砖一瓦,只有补填,从无整改。
那书房的地板是木制的,经年难免有了些腐朽,他搬扶梯的时候,不小心踩坏了一块。
主要是那一块也着实较其他地方特别,里面是空心的。
可秦陌应承了兰殊交代的事,转眼踩塌了地板,甚为担心她误会自己是心不甘情不愿,拿她的屋子撒气。
兰殊走进书房一看,只见秦陌在那坏掉的地板里,翻出了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但一打开,里面是空的。
秦陌问道:“这曾放的是兵器吗?”
这般尺寸的盒子,除了刀枪棍棒,秦陌一时间真没想出别的什么。
兰殊摇头,睨了他一眼道:“我爹爹从不与人结仇,在书房藏兵器做什么?”她轻抚了一下盒面,思绪被回忆填满,“这里放着的,是他生平收到的第一把万民伞。”
兰殊小时候最喜欢黏在爹爹身边,爹爹总是很忙,但对她很有耐心,她平常来往最多的,就是这间书房,她也见过他,坐在案几前,抚摸这把伞的模样。
“我没有见到里面有伞。”秦陌摆手作清白状。
“在弘儿出生的时候,他就将伞给了灵隐寺里的一位高僧,作为给弘儿添福的贡物。”
万民伞有数以万计的百姓留名,其中蕴含了一笔厚重的感恩敬重之情,的确是积攒功德的福物。
而能得到百姓赠予万民伞的人,定然是一个广受爱戴的好官。
秦陌望着那空空的匣子,不由就回想起了管事口中,那位拦轿递状书的少年。
不知为何,当管事一说出“小白”二字,秦陌脑海里最先浮现出的,便是兰殊的父亲,名叫崔墨白。
一提到崔墨白,秦陌心中便是层层的谜团。
这个在卷宗里抹去的人,就像抓不住沈衡的把柄一样,令他充满了疑惑。
而这种迷惑感,总叫他有一种关联的感觉,是他两世纵横官场数十载的,直觉。
秦陌不由问道:“朱朱,岳父以前可认识沈衡沈太师?”
兰殊立即斥道:“不许乱喊!”
秦陌唇角抿直道:“二姑娘,行吧?”
“我爹爹你也不许乱喊。”
秦陌只得纠正:“伯父。”
兰殊满意地松了眉梢,虽不解他为何这么问,但想到他最近在查沈珉,许是有什么线索关联,便细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爹爹很少把公事带回家,我那时年纪也小,并不知道他在朝野的关系人脉。沈太师远在京中,也从未来过家中拜访。”
“你再仔细想想,伯父以前有没有外号,叫小白?”
“谁敢喊他小白,他可是抚台,当地最大的官。”兰殊嘟囔了句。
这一声下意识的嘟囔,令秦陌从她不满的语气中,觉察出了一丝隐含的自豪。
上回她在观前说他是大奸臣,秦陌原以为她心中对父亲有怨,气恼他一时失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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