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坐在梳妆台前,引臂拆冠的手微微一顿。
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只是......以前一到水里,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孟浪。
兰殊迟疑地拿起了换洗衣裳,秦陌已经无声笑眯了眼。
另一厢,银裳已经带着小婢女打好了水,躬身退避,门扉轻轻扣上,带起一阵短促的气流。
秦陌并没有拥她一起转入屏风,看来只是坏心眼地逗弄了她一下。
兰殊在心底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站在衣架子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衫。紧接着,她拉开了胸前的盘扣,无意间回首,只见秦陌正倚在床前,盯着她看。
兰殊第一时间想叫秦陌暂避,转而想,都拜过三回堂了,这会扭捏,未免矫情了些。
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长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裙头。
碍于总感觉后背有一道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身上,兰殊这一系列褪衣的动作,完成的有些困难。
秦陌望着她的目光幽深难测,若这是梦,他只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案几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的,银骨炭笼,蒸蒸暖着整个房屋,屏风后,伴着一道哗啦水声,兰殊躲进了偌大的浴桶中。
待她洗漱出来,秦陌支着腿,已经把三个暖袋放在了鸳鸯被褥内。
兰殊见他屈膝在床尾忙活,不禁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秦陌头也未回道:“怕你冷。”
兰殊用帨巾绞了绞打湿的发梢,唤人给他换了一桶热水。
秦陌弯身将被褥整理好,转而进了屏风,沐浴更衣出来,发现兰殊坐到了圆桌前,手上已经备上了一壶温酒。
秦陌的目光透出一丝疑惑,兰殊干干咳嗽一声,委婉道:“提一下兴致。”
秦陌顿时回想起前世他们的初次,确实是她设法提了他的兴,才得已圆了房。
所以,她这是觉得没这类东西,他便不成吗?
兰殊起身准备给他斟酒,秦陌大步上前,一把推翻了酒盏,揽腰将她抱起。
“我不需要这个。”语音一落,新郎将她的双手按在了被褥之间,温热的气息袭了上来。
兰殊仰起天鹅般细长的脖颈,略一嗔声,只觉得襟口发凉。
瑰色的真丝薄纱睡裙,不知不觉被扯落,尽数堆到了腰际之间。
鸳鸯被艳红如枫,衬得她愈发肤白若雪。
秦陌同她一并滚到了榻上,一倾身,发现床尾的暖袋不在了。
兰殊早已把那碍事的暖袋抽了出来,四目相对,她双靥微红,低头朝着他宽大结实的胸口贴了两分。
“有你就够了。”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秦陌怔了下,轻轻笑了。
男人熟悉的气息逐渐笼了上来,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没完没了摩挲起她每一寸肌肤。
那炙热的手掌,像是恨不得在每一处都烙下他的印记,这样,便不会再有人,敢来觊觎她分毫。
兰殊空空的脑袋不由在他的反复拨弄中,回想起同他的第一回 ,桃蕊初绽,便遭了狠狠一顿欺凌,后背不由渗出一层薄汗,整个身骨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秦陌的动作停了下来。
额间抵着她的额间,望向她的眼睛。
“别怕。我会......轻一些的。”
看来他也记起了那时因药物催发而不受控制的自己。
秦陌的神色和语气,总是淡定的,说着这样的话,叫兰殊感觉微妙十足,心口,不禁错跳了好几排。
然不待她仔细浮想他这话的深意,轻拢慢捻的吻,将她吞噬在了靡靡夜色之中。
床板吱呀一声响了起来,金丝软枕间,兰殊微微皱眉,颈上的筋脉,紧绷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双眸莹莹,遥望着起起伏伏的床帐。
秦陌见她眼角犹有了泪痕,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兰殊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处,含糊的呜咽了声。
那略有嗔色的嗓音并不难受,反而,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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