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兰殊想了很久,本来决定回家以后,好好同他分说分说。
可真到了他面前,望着他仿佛早已接受的释怀神色,眼眶不知怎么,蓦地就红了。
“你明知道我不能有孩子,还应允我给你留后的想法?还坚持要娶我为妻?”
兰殊强压住心绪,咽下喉间的酸涩,目不转睛地将他望着,竭力摆出一副质问的神情。
她猝不及防,单刀直入,秦陌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隐在广袖之下的双手,微微颤了起来。
这些天,他心里一直都像做梦般,有些幸福的不踏实。
他也有盼着她明察秋毫的一天,让他可以,把那些不该有的误会澄清。
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他在这样矛盾的心理煎熬着,直到今天,兰殊把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戳破,秦陌的眼睫不受控制地抖了下,随而,心口犹如一直悬在半空的磐石落下。
秦陌毫不犹豫地上前搂住了她,“我只要你,和有没有孩子没关系。”
“如果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失去你,那我宁愿一辈子不留后。”
兰殊的下颌抵在了他的肩头上,呆了好一片刻,抬手环在了他的背脊上,“所以上一世,你也是知道,才在屋里,添了避子香?”
因为怕她伤心,怕她自责?
宁愿假装是自己不想要孩子,也不想公主娘娘给她压力。
秦陌的背脊一僵,沉默无言,只将她搂得更紧,良久,哑着声,“我错了。”
兰殊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两人一时无声。
兰殊环着他的背,静默良久,在他怀中一点点抽搐起来,秦陌以为她在啜泣难过,开始不停宽慰她。
直到兰殊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陌目光一滞,四目相对,兰殊红着眼眶,唇角却微微勾起,“到底哪个庸医和你说我不能生的,宁宁说了,我只是成熟的比较晚。”
秦陌一时没能顺应她情绪的突然转换,略有一瞬间的愣神,尚在反应她的故意捉弄与试探。
兰殊埋头靠在了他怀中,嘟嘟囔囔道:“我只是体质同别的姑娘有些差异,但我没有问题,用不着你的牺牲与怜悯。”
秦陌终于回过神来,再度抱住了她,亲吻着她的鬓发,“我才不是怜悯。”
兰殊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不得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她这话说得委实正常,偏偏落到了他耳中,却犹如一道钩子,令秦陌忍不住钳起了她的下颌。
两个人唇齿交缠,兰殊恼他强势,不甘示弱地在亲吻上同他推杯换盏。
秦陌游刃有余地招架着,丝毫不耽误他一壁吻着她,一壁靠近案几,企图推灭那袅袅的香炉。
却被兰殊识破。
“不许灭。”兰殊鼻尖故意冒出一丝冷哼,“现在,是我不想和你有孩子。”
秦陌目露哀怨,也不敢反抗她过甚,惹她生气,只好将手撤回,转而,狠狠掐了她一把。
指尖陷入沟壑,女孩倒吸了一口凉气,男人趁机探进了她的檀口,汲取着甘泉的清冽与芬芳。
兰殊不得不承认,他这副身子骨,在战场上,面对外敌叛贼,能打能抗,杀伐果断,床笫上,欺负起女儿家,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昏黄的夜灯下,兰殊的脸颊一点点红了起来。
当秦陌变换姿势,将她抵在了墙边,再次蓄谋打翻那个香炉,兰殊没再阻扰他,只勾着他的脖子道:“以后还敢不敢有事瞒我?”
“不敢了。”
“还有事瞒着我吗?”
秦陌摇了摇头,继而,眸光一闪,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兰殊一下捏住了他的后脖颈,扬着下巴,示意他如实招来。
秦陌抬起她的腿,迫她盘在了他的腰上,在她耳边细语。
这件事,也同他误会了她不能生养有关系。
便是当年为卢尧辰挡的那一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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