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

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1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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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正,雨水怎也倒不尽似的,众人高谈阔论的哄闹声融于天地,堂倌们吆喝关门,这是要开讲的前兆,只是今日刚触碰到门板,才使了一点力,就有狂风拍来,猛地将其关上了,客人们回头哗然,头顶却传来惊堂木落定声,“宕”的巨响,教人抖擞,弹指一愣后,立刻喝彩。
抬头望去,同样的位置,清瘦身影,青丝高束,折扇挽花。
出现了!二楼一间厢房内,虞斯站在大开的窗边,侧身藏于窗扇后,略抬眸,盯紧正对着的上方屏风,微屈指示意身边的人行动。
屏风后的人匆匆问候完在座宾客,便谈笑着步入正题,一开口,依旧是让人恨得牙根发痒的淫词滥调:
“说来玄妙,这几日,忠勇侯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不知寻欢作乐,亦没有追求新鲜的貌美女郎,安分守己如稚鸡,端午佳节,鄙人与其偶遇街头,见他独自一人提酒漫步,怅然失落,竟不似寻常轻狂模样,实在奇怪。
“遂遣人暗中打探,才知他是平日里穿着太过招蜂引蝶,顾盼做作,不避勾.引.诱.惑之姿,致使无数有夫之妇垂涎三尺,茶饭不思,数十对琴瑟和鸣的夫妻一夜之间感情破裂,令人哀惋!其中,更有一名妇人的丈夫发现妻子端倪后,痛心疾首,生不如死,于是剑走偏锋,派人上门以棍棒问候之。
“可忠勇侯是何等人物,哪是棍棒可敌?三拳两脚将人打发,痴心丈夫心有不甘,花钱从我手中买下尚未讲传的《忠勇侯情史(上册)》全本,日前已印成百份,打算于今日随机抽取一百位宾客免费赠送,只为将虞斯的情场丑闻宣扬出去,好教全城女子都识清此人真面目。
“虞斯得到消息,辗转反侧,不敢受千夫所指,遂收敛德行,裹紧衣衫,哪怕盛夏炎炎,亦不敢袒胸露乳,教人拿住话柄,因此有近日反常之行,可是,他真的舍得放弃樊京千红万艳吗?据知情人士透露……”
短短一段热场,将他近日修容整衣的行为描得更黑,手拿把掐,已教虞斯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他低叱,“一层楼要上这么久,还没到门口吗?都在等什么?等着他讲完?!”
阿离疾步前来禀报,“侯爷,出了些意外!我们的人钳制住了门口守卫,金玉堂增派的护卫也确然与我们打了起来,真正伏击的兄弟从另一边成功潜入,可是……”
他一顿,虞斯垂眸瞥他,迅速冷静,“说。”
阿离面露惊惶,“可是,房中没有人啊!”
章丘一懵,“这怎么可能?!在行动之前我们绝无打草惊蛇啊!更何况……若是没人,外头说书的声音哪来的?”
玉屏后人影依旧,说书声在金玉堂这座六角楼内回响,和着纷乱的雨声,鼎沸的人声,混乱出一片振奋人心的热闹。
话本恰讲道:“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1,忠勇侯想要暗渡陈仓,焉知他人不会声东击西呢?”仿佛正是说给他听的。
虞斯沉眸,执杯抿了口茶,忽然勾唇一笑,“隐笑,有意思。”
第25章 掉马预备备(含入v公告)
他从容的话音方落下,外头紧接着又放了一段大招: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鄙人访问左邻右舍,所有被坑害的丈夫皆声称,自己婚姻的失败固然很可悲,但忠勇侯采花的成功却更令人心寒。只因妻子们都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的丈夫说,她们只求一副皮囊,不求半点真心。
“哪怕忠勇侯确实是个浪.荡淫.邪的登徒子,可生得如此英武,她们也就浑当是嫖了他一通,调转思维,将自己置于地位高处,一切道德人.伦尽可迎刃而解,她们有夫之妇看中的,正是他的彪猛,而非其他。正如少女情怀总是诗,追求美色无须自惭,实属正常。
“说至此处,丈夫们怆然涕下,悲从中来竟昏死过去,访问被迫中断。依鄙人愚见总结,夫人们有豁达胸襟,豪放爽朗之深思,一妻多夫指日可待。
“然而事实上,忠勇侯此人不识好歹,向来只会腆着脸追求清白的闺阁淑女,只因她们懵懂好欺,不似夫人们看人眼光毒辣,经验老道,个中高手甚至能够反过来将他忠勇侯给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他在北阖战场上统领大军,一向喜欢掌控全局,怎甘愿被他人掌控?是故,柿子专捡软烂的捏,淑女专挑天真的爱,很不要脸。”
几段说来,既安抚了内心对忠勇侯有过向往的女子们之心,肯定了她们本身“爱好美色”并无过错,无须自责,又将夫人们因垂涎男子容貌而红杏出墙的事迹表彰为“爽朗豁达”,劝抚丈夫们实在长不开,那就看开,最后,将忠勇侯本人专挑少女下手的丑恶行径与原因娓娓道来,提醒年轻女子们多加提防。
有意思吗?现在这还有意思吗?阿离上觑虞斯一眼,嗯,双眼通红皮笑肉不笑,一贯是侯爷发疯杀人的前兆。所以,如今看似面不改色,其实是不是已经疯了有一会了?
虞斯颈线绷得笔直,声音沉冷且尾音发抖,“阿离。”
阿离一哆嗦:“我们这就去房间再找一遍……”
虞斯反掌,将新的茶盏也拍碎在桌面,起身时微扬起下颚,眼神中已显露出几分窥破一切的轻蔑,“跟我走。”
金玉堂乃是六角楼塔状建筑,一面一层就隔有厢房数间,共有六面五层,合围起大堂,厢房临堂那边开窗作栏,方便听堂,另一边是房门,出去就是长贯的内廊,内廊另一边有一墙之隔的外廊,可凭栏观瞻外景风光。
三楼内廊上,大堂瞧不见的精彩之处,已有两方势力交手过几个回合。
金玉堂的护卫虽是强手,但要与行军作战的精锐们兵戈相见,讨不到什么好处。虞斯携着穿甲戴盔的士兵们赶来,直接押住了打得精疲力尽的两方人。
护卫首领拿出一向用于装傻充愣的托辞,“草民领薪办事,守护金玉堂平安,这些人身着布衣,来历不明,上来就要闯入贵客厢房,我等不知其身份,出手交锋,忠勇侯以何名义押人?”
虞斯偏头一哂,睨他一眼,“今日二皇子在场,尔等持械斗殴,已然冒犯皇室。本侯承袭爵位,封号忠勇,自然要将威胁天家子孙性命之人统统缉捕归案。你若不服,可敢与我,再多说一句?”
最后几字咬得既缓又重,教在场之人肃容默然。
首领识趣,眼珠一转立即看清形势,这厢一计暗渡陈仓,光明正大地与他们械斗,除了掩护暗方潜入,更多的是为了而今的黄雀在后,有罪名加身,不可莽撞。今日二皇子又有意把金老板呼来唤去,致其无法理会这厢闹事,便是两人联手安排。他低眉顺眼,任由士兵押住。
房门大开,先前潜入房间的几名暗手上前禀报:“侯爷,搜过了,没有。也没找到传闻中的密道。”
虞斯大步流星,径直走到尽头,衣摆扶风,身姿翩翩,而后又不发一言回身,走到隔壁房间,在宾客错愕的眼神中,以同样的大步径直走到尽头,无视窃窃私语,回身出去,还礼貌地给人关好了门。
再度回到隐笑的房间时,他双手环胸坐下,低骂蠢货:“隔间自门至窗距离九步半,此间自门至窗却仅有八步之遥,所有陈设摆放分明与隔间别无二致,可见是精心尺量后做短寸许,若不摆在一处对比,肉眼看去,大小难以分辨。白墙素净,尤显辽阔,装饰从简便可瞒天过海!”
语毕,他略抬起下巴指了指嵌窗那面墙,“不过是锁住一扇破绽百出的窗,再在前边放一扇玉屏,搭上帷幕,便教你们都失了神智?真正的讲堂还在那后面,搜出开墙机关,搜不出就把墙砸了!”
众人恍然大悟,谁能想到隐笑此人竟兵行险招,在最易捅破的窗后作夹层,砌墙时留下空隙,推窗时频频晃动,可以听见大堂内的喝彩声和就近回荡的说书声,教人误以为这扇窗,就是直与大堂相接的那扇真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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