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将纸笔塞到她手里,“写吧,一旦写成,便默认你我隐秘交易,若你违背诺言,将此事告诉殿下,我死前,一定拉着你。”
焦侃云点头如捣蒜,立刻提笔,握紧笔杆的手却不停颤抖。
字迹歪歪扭扭如病虫蠕爬,甚至有些糊成一片泥泞,看不清晰。
蝎子不悦地“啧”了一声。
焦侃云轻声慢语,眉宇间愁云惨淡:“没办法,我害怕…或者你直接放开我,让我平静一会,否则这就是我能写出来的最好看的字了…我是文臣,少见杀戮血腥,写成这样已是尽力。”
“你想耍什么花招?”蝎子一字一顿,“很可疑。”
“耍花招未免蠢笨,此时已有最好的解决之法——悔书和诺辞。若你再放开我,我俩的合作便都摆出了诚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将自己陷于危险困境?”她低声惭愧道:“若硬要说耍花招,我确实是想设法,离这可怖的机关远一些。
“若非惧怕至此,也不会在处于这般劣势的时候,壮着胆子开口说这些多余的话。须知你已有了退让,我再提要求,定然会令你不悦或怀疑用心,可我还是提了,只说明我是真的惧怕此物。”
见面前的人不作答,她低声啜泣,满脸凄惶,连声音都在颤抖:“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还能跑了?再说你行如鬼魅,我岂能跑得过你?你一个杀人如麻的死士,难道应付不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我跑不了,只是想写得齐整恭谨一些,以表郑重。再者言,就算我今天跑了,你往后哪日不能再抓我?”
所言极是。天色不早,也的确不能再拖了,不能让人看到这一幕。
蝎子思量片刻,扳动机关,她手脚其余三道暗扣“宕”地打开,银线尽解,他道:“你若使诈,我轻易将你按回去,暗扣灵敏,会直接把你铐上。还请三思。”
焦侃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起,下榻,正想要远离,蝎子却用机关手发射银线勾来一方桌,“就在这写。”
焦侃云顺从地点头,重新拿起笔,她想继续拖延,但蝎子从旁监视,不容她思考太久,最后磕磕绊绊却郑重其事地写完了一篇。
蝎子近在咫尺。
焦侃云一手将纸页递去,待他相接时,另只手迅速拔下头顶的簪子,却不想机关手立即抓住了她,“做什么?!我说过,我比你可快得多!”
焦侃云只皱眉,心有余悸,不禁怒然言之凿凿,“不是说好要歃血起誓?割手而已!不想歃血也好!我亦嫌弃!可交易再粗陋,总也要你我皆以血画押才算公平吧?!若连押都不画,我来日尽心竭力,你却依旧阴魂不散,我当如何?你吓死我了!”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拿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又在按之前将纸递给他,“画押之前你可以随意检查,一字一句绝无诓瞒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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