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行,什么都可以,她再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了。
为什么上天总是这么残忍?
难道要剥夺她所有的一切才肯罢休吗?
“别哭……”
姬萦猛地抬起头。
在雾一般朦胧摇曳的视野中,少年不知何时醒来了,正虚弱地看着她。他似乎想用微笑来安慰姬萦,但扬起的唇角不过片刻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少年的眼神一如初见时淡然清冷,只是看着姬萦时,似有一层波光潋滟。
“死生有命,谁也做不了主……这是你告诉我的。”
他微弱的声音,像琴弦断裂之前最后的绝唱,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澈动听,让姬萦的眼泪夺眶而出。
姬萦不忍看他,不能再看他,把头用力埋进被褥,也把压抑的抽泣锁进被褥。
那只曾为她挽过发,也为她烹过羹汤的手,像蒲公英轻巧而温暖的种子,在她头上温柔地停了一下。
只有一下。
“不必为我忧心……我不愿……”
少年声音渐低,归于寂静。
他的手,从半空跌落。
少年再度失去了意识。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未完全离开。
姬萦挣扎着想要不哭,但眼泪还是不断涌了上来,从克制的呜咽最终到束手无策的嚎啕大哭,像一场由小到大的暴雨,大雨中满是她对命运的愤怒和悲痛。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接受了不断将事物从她身边剥离出去的命运,好像就要和千千万万个寻常的人一样,在那蛮不讲理的命运面前引颈就戮,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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