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尤一问说着,把桌上的银票再次推向姬萦。
“在下所言是真是假,仙姑一查便知。这笔银子还望仙姑收下。”
姬萦这才笑纳了那三百两银票。
“不知仙姑还想问些什么?”尤一问说,“在下虽无官名,也无权势,但在凌县经营多年,消息还算灵通。”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凌县,对这里算得上一无所知。尤掌柜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既然如此,在下就说说凌县的风土人情吧——”
半个时辰以后,姬萦已经对凌县有了大概的了解:一座山水贫瘠,地处交通要道,饱受山贼肆虐之苦的穷苦之地。
尤一问再问她打算如何完成赌约时,她回答道:
“照你所说,凌县城外有三座山都盘踞着拦路打劫的山匪,最大的寨子有两千人,最小的也有一千人。只要打下其一,便足够完成赌注了。”
尤一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仙姑是说,要用县令给你的一百人,去打下一千人的寨子?”
姬萦故意反问:
“有何不可?”
“这……太冒险了。”尤一问面露难色,“更何况,县令给你的一百人,个个酒囊饭桶,又非仙姑这般能以一敌十。带他们去打山寨上的匪徒,实在太冒险了。”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非就是决定这么做了。”
虽然如此,姬萦的表情却并非“说说而已”。尤一问神色复杂,哑口无言地大喝了一口茶。
从云天钱庄出来后,姬萦在街上和霞珠、秦疾二人汇合。
县令派来的眼线远远坠在他们身后,随时向县令汇报他们的踪迹,以防姬萦弃约逃跑。
姬萦行囊里尚有不少余钱,有意款待看上的秦疾,特意带着二人去了凌县最大的客栈投宿,不想却被告知整个客栈都被人包了下来,一间余房都没有。
现在并无节庆,凌县又在强征壮丁,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竟然也会爆满。
这太不寻常了。
“近日凌县又无大事,不知是哪位贵人包下这间客栈?”姬萦从袖中摸出一把铜板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看到那把铜板,眼睛都亮了,一把抓了过来。
“一位路过的富家公子罢了。”
“是什么富家公子竟要包下整间客栈?”
“这有什么稀奇的?”店小二嘿嘿笑道,“世上钱多得没处花,就想买个清净的客人也是有的。”
看他模样的确不知情,姬萦只好压下心头的疑问。
她带着二人转而找到凌县第二大的客栈,个子矮小的店小二肩上搭着一张灰扑扑的汗巾,一见有人踏入店门,连忙笑脸迎来。
“小二,还有房吗?”姬萦问。
“有,天字间人字间地字间都有!客官想订几间房?”
“两间上房,安排得近些。外边那匹老马□□料,别拿烂豆糊弄。”姬萦拦住正要开口订房的秦疾,一边掏出碎银扔给小二,一边对秦疾说道,“我和霞珠一间,你住另外一间。若是有突发情况,你我二人也好互相照应。”
秦疾大吃一惊:“秦某已经受了佳肴款待,怎好再让姬姐破费?”
“秦弟愿意陪我赴三日之约,此义又岂是铜臭可比?”姬萦义正辞严道。
在她的热情邀请下,秦疾领受好意,住进了隔壁的上房。
一进客房,霞珠顾不得放下行囊就箭步冲到桌边,将桌上三个茶盏里唯一杯口朝上的那个,严严实实地朝下扣上了。
相处多日,姬萦早已见怪不怪。
被褥上没有抚平的褶皱,袖口脱落的丝线,歪斜的挂画——这些在姬萦看来平凡无奇ῳ*Ɩ的东西,偏偏是霞珠的命脉。
霞珠正在纠正屋中摆设的时候,秦疾敲开了两人的房门。哪怕是回屋一趟,秦疾也没有放下他那宝贝箱笼。
他坐在姬萦对面,姬萦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让忙着重新铺被褥的霞珠暂且放下手中杂事,坐了过来商议正事。
“霞珠,你来说吧。”姬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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