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觉得如何?”徐籍反问。
“小冠对枪阵不甚了解,便不班门弄斧了。”姬萦谦虚道,“单从精气神看,张将军的部队,乃联军第一。”
张绪真难掩傲色:“这是自然,大帅的亲兵,肩负着大帅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威其勇,岂是那些酒囊饭桶可比?”
“推广全军的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徐籍脸上露着满意神色,“三蛮擅骑,天京城破后,他们势必会被我们逼出城外,那时,我们就需要应对他们的大股骑兵了。”
他拍了拍张绪真的肩:“知我者,续真也。”
“大帅过奖!”
“明萦道长,”徐籍话锋一转,回到姬萦身上,“实不相瞒,青隽对你有招揽之心。俗话说,良禽择良木而栖,你不必现在给我答案,这是不亚于婚嫁的终生大事,你大可以仔细比较,用心思量后答复我。我有信心青隽会是你最佳的选择。”
对于徐籍的招揽,姬萦早有预料,她谨慎地一拱手,回道:“大帅抬爱,小冠一定会仔细斟酌。”
“别打搅将士训练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吧。”徐籍说。
张绪真抱拳应是,姬萦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明萦道长,你寡言少语,可是青隽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徐籍问。
“大帅莫要多心,实是小冠下山不久,对庶务还不甚通达,害怕多说多错而已。”姬萦拱手道,“来到天京后,大帅已宴请小冠两次,又破例允小冠参加军议,小冠感激在心,只是不善言辞,没有表达而已。”
“这军营之中男人居多,你孤身一女容易招来是非。若是联军之中有人伺机寻事,故意冒犯,你定然要来告知于我,我一定军法处置。”徐籍不乏威严道。
她正要走固定流程来一声“多谢大帅”,冷不丁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凉棚里的徐夙隐,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凉棚下只有一张破旧的长条木桌,连套最简单的茶具也没有,徐夙隐低头写着什么,无数最低一级的士卒排在桌前,等着轮到自己。
从徐籍和张绪真毫不意外的神情来看,姬萦确定这是故意给她看的,于是也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大帅,这是……”
徐籍眼神落到徐夙隐身上,眼神转冷,毫不掩饰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张绪真代他解释道:“夙隐把大帅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大帅一时生气,便罚他在这里为军中将士代写书信三日。如此,也算方便了军中那些不识字的将士们。”
“大公子的智谋天下有名,什么任务竟让他也失败了?”
“此言差矣,光有智谋,但不用在正处又有什么用呢?”张绪真叹了口气,“为了夙隐,大帅不知白了多少头发,不知他何时才能明白大帅的良苦用心。”
姬萦看了眼徐籍那头乌黑的头发。
“此次事情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绪真道,“暮州有一怪才名叫邓书,为人固执难以沟通,大帅几次邀请出山都被拒绝。机缘巧合下,此人欠了大帅千两纹银,大帅交代夙隐前去说服他出山相助,有了借条,本该十拿九稳。他倒好,到了邓书面前,以大帅的名义把借条付之一炬,说是过往账目一笔勾销——你说,这叫什么事?”
凌县便是暮州所辖,看来姬萦在凌县遇到徐夙隐,不完全是因为凌县有玉玺传闻。
名叫邓书的人才不愿出山襄助徐籍,不知遇上了什么急需用钱,徐籍便先施恩,再要挟,而徐夙隐不愿助纣为虐,在邓书面前烧掉了能够胁迫他的借条。
这倒很像徐夙隐的做法。
姬萦想笑,但在徐籍和张绪真面前,她努力忍住了。
“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姬萦故作义愤道。
她的反应取悦了张绪真,后者一拍双手,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可不是么!这个夙隐,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萦道长,你经常和夙隐在一起,有时间可以劝劝他,莫要曲解辜负大帅的好意。”
张绪真放缓了语速,意味深长道:“……最要紧的,是你莫要学他,伤了大帅的惜才之心。”
姬萦明白了徐籍和张绪真安排这一幕的用意。
比起她无意青隽阵营,徐籍似乎更怕她被徐夙隐所用。
他对徐夙隐忌惮至此,很难有缓和的余地。
这对姬萦来说,是好事,大好事。
“小冠省的。”姬萦神色十分真诚。
“快点!磨蹭什么!”
一声呵斥,打断了徐籍等人和姬萦的谈话,也让凉棚下的徐夙隐注意到姬萦等人。
三个身负铠甲的士兵,又踢又赶地将一名被剥去外衣,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赶到了徐籍面前。那人姬萦认得,之前出席过战前宴会,坐在延熹帝下方不远,是兵部侍郎百里兰修。
一个正三品朝廷官员,姬萦还未曾听说过任何罢免的消息,人就已经被剥来只剩一层白色的里衣,被迫跪在了徐籍面前。
徐籍在朝中的权势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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