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是屋檐底下,但不知怎的就是徐夙隐在的这个屋顶下要好打发时间许多。
他读书,但姬萦不爱读书。为了让她不在屋里转来转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徐夙隐便准备了一张沙盘,她每次一来,他便教她如何在沙盘上演练行军打仗。
夏日酷热,但徐夙隐的小院里却总是微风习习。
煦风吹拂着院子内的几拢翠竹,窸窸窣窣的竹叶声好像一只只小手拨动溪流发出的水声。
徐夙隐不耐寒,但每次姬萦到来,她总能看见房间里的冰桶装满了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块。而他穿得比平日里更厚,水叔还会白她一个白眼。
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比自己在姬府时有趣、令人平静、仿佛心灵回到了安处。
当又一次在沙盘上走入绝境,输给了徐夙隐的蓝旗后,姬萦扔下红旗不干了。
“不玩了不玩了!你都不知道让让我!”
姬萦倒在身后的榻上,玩起了耍赖的把戏。
“战场上的敌人也会让你吗?”徐夙隐平静地抬起眼皮,淡淡道。
“可这又不是战场!”姬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苦口婆心地教他怎么对自己的心思,“你连赢我这么多次了,差不多是时候输我一把。这样,你再赢了我,我不就得气死?我不就得发愤图强,钻研兵书,立志在下一回击败你?这样一来,你如意了,我也高兴了,有什么不好?”
她喋喋不休,口齿伶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徐夙隐唇畔挂着一抹不自知的微笑:“你对人性倒是琢磨得挺透。”
“我只是了解自己罢了。”姬萦面露得意。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了解,又谈何了解他人?”徐夙隐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枚蓝旗,堵住了姬萦唯一的生路。
沙盘上的这一战役尘埃落定。
人各有长处,姬萦不得不承认,徐夙隐的脑子确实比她的脑子要灵活许多。但没关系,这样灵活的脑子,是为她所用的。
四舍五入,便是她的脑子。
姬萦从榻上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余晖,伸了个懒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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