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这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朔风似雪扑面,天气冻得手脚冰凉,侍童穿着单薄,脸上已经通红,眉眼间覆着凝结成冰的霜雪,他似乎跪了许久,这般跪下去迟到是要出事的。
明早膝盖都要不了。
怕是落得终身残疾。
竺玉叫他起来。
侍童不敢起身,弯着腰也不敢抬头,只说自己犯了错,公子没让他起来,他便要在这里跪上多久。
主仆之间的私事,竺玉本不好管。
可她怕这个小侍童冻死在这儿,让平宣扶了他起来。
偏偏不巧,叫祭酒瞧见了,仔细一问便冷下了脸,旁的没有说,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夸她心性纯善。
第二日,祭酒便将陆绥叫了过去。
陆绥在思过堂跪了整整一天,国子学对学子的品性要求也极高,学规森严,绝不姑息残暴之人。
回想起这件事,竺玉都觉得自己好生冤枉。
并非是她故意去祭酒面前告状,煽风点火陆绥苛待下人,可即便她解释了,也是百口莫辩,没有几个人相信。
祭酒才狠狠罚了陆绥,又立刻在课上夸了她。
她就算有心撇清关系,也显得言语苍白。
“陆兄不肯帮忙就算了,不必如此说话。”
竺玉也不会死缠烂打的求他,早知他说话不阴不阳的带着刺,她情愿被先生责罚,哪怕是罚跪她也认了。
陆绥面无表情道:“陆某只是说了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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