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死活,与他毫不相干。
她既然敢如此大胆,日后真被人揭穿,后果也只能她自己受着。
几人各自心怀鬼胎。
李裴也没心思在外多留,他先走一步。
秦衡同陆绥回去的路,倒也顺路。
官道上都是积雪,马车驶过,留下几道深深的辙痕。
风雪中。
男人提着伞,一袭黑色锦袍被这皑皑的白雪仿佛衬得更深,他脸上的表情比起这冷冰冰的雪意,也没有和缓几分。
秦衡忽然间开了口:“鹤如,你不觉得太子有些奇怪吗?”
陆绥的表字,平日还真没几个人叫。
秦衡与他关系好,私底下倒是会叫他的表字。
陆绥脚步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男人薄唇微掀,语气平淡,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哪里奇怪?”
秦衡便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衡是极聪明的,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许多事情想要瞒过他的眼睛都很难:“他做什么都有点鬼鬼祟祟的,像是刻意躲着我们似的,穿个衣裳是这样,脱个衣裳也是这样,平日下课去解手,护着他的裤腰带比谁都要紧。”
陆绥嗯了嗯,嗓音有些低沉,听得出细微的不耐来。
秦衡分析的条条在理,“我总觉得他有事见不得光,不然何至于躲着我们于此?连李裴他都在防着。”
陆绥停了下来,接着就又往前走,簌簌的雪压在油纸伞面,好似能听见压枝的碎声,他面无表情的敷衍道:“她的性情懦弱腼腆,可能是抹不开脸。”
秦衡顿了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往偏处了想,比如太子先天不足,可能身子有不能见人的地方,或者是那处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真没往更惊世骇俗的地方去想。
或者说也不是没想过,而是觉得太子未必敢这么大胆。
秦衡迟迟没有听见陆绥的声音,侧眸看了看他:“你似乎不是很好奇?”
陆绥压着心头的烦躁:“她的事,又不归我管。”
秦衡既然起疑,那她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或早或晚罢了。
陆绥越想越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心头暴烈的火气,他是不想让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的。
又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
正人君子。
秦衡到时候真要威胁她,她又如何能抗衡得了?
陆绥又停了下来,握着伞柄的手指掐得用劲,他接着说:“你太多心了。她别扭的性子,是皇后从小就养出来的。”
秦衡默了几许,“可能也是。”
不过却也不妨碍他日后多做试探。
若是太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生来就有不足之处,那他如此谨慎胆小,倒也说的过去。
*
旬考这几日,是监学里的学子最为头疼的几天。
外院的学子大多都是贡生,没什么影响。
对内院学子倒是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家里不太好交代,他们过了这个年,等到开春过夏的八月,便准备正式下场,参加乡试。
乡试过后才又是会试。
时间总之还长着,春闱考中了名次,还有殿试。
要做官也没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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