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也对。
那这中间必有蹊跷。
周淮景如今是个刑官,最擅长的就是查案子,撬开犯人的嘴巴,对他也不是难事。
许多人都是怂包软蛋,刑具才抬上来,就吓得腿软。
不过周淮景其实不太喜欢动刑,他最喜欢的还是慢慢折磨人,自古攻心为上。
三言两语,便叫人痛哭流涕。
周淮景想到太子殿下那张柔软娇嫩的小脸,心底啧了声,就那软绵绵的性子,估计用不到三言两语就叫他眼泪汪汪的直流。
回过神来,周淮景不着痕迹扯开了话题,他同祖母笑了笑:“姑母是个美人,太子也长得好,有几分像也不奇怪。”
停顿稍许,男人接着说:“太子那边已经派了大夫过去,这会儿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到底是在我们府上出的事,我还是得去瞧瞧。”
老太太想到了在宫里的女儿,心里堵得厉害,对他摆了摆手:“你且去看看,不要落人口实。”
周淮景点头:“孙儿知道。”
老太太对他,向来放心。
做事沉稳,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周家的人,哪怕是她的阿蛮,也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心思手段不够狠,也留不到如今。
…
竺玉真没想到她从池子里出来就被这么多人团团围住,客房里已经备好了热水,还有干净的衣裳。
深冬的池水,冰冷刺骨。
透湿的衣裳粘着皮肤,寒气不断的往血骨里钻。
她被冷的都觉得骨头痛,哆哆嗦嗦的进了屋子,屋子里头点了银碳,暖烘烘的,舒服了很多。
一路上。
陆绥都没和她说话,兴许是觉得她不惜命,冷这张脸,默不作声。
李裴也不吱声,分明气得快要死了,还是压着翻涌的火气,怕一会儿口不择言伤到了他。
至于秦衡,瞧着这一个两个安静的像鹌鹑,就觉得好笑。
不过他方才也觉得陆绥说的话没错,太子被人算计了还帮人说话,这也未免太过怜香惜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算计了。
只有他自己看不出。
这就算了。
那姑娘的命,的确也抵不过养尊处优被精细养大的他,还全然觉得自己以身犯险没有错。
他这样想,方才若是淹死在池子里,倒也一点都不冤。
进了屋,李裴一言不发上前去,解开她身上的氅衣,随即又要动手帮她扒掉身上湿透的衣裳。
竺玉按住他的手腕,吸了吸红红的鼻头,苍白的小脸看着十分可怜,她的嗓子听起来也有点哑了,“我自己来。”
李裴攥着她的衣襟,手指头掐得发白,黑眸冷冷盯着她,竺玉被他盯得特别没出息的垂下了脑袋。
忽的,听见狠狠的一声冷嗤。
李裴松开了她的衣襟,力道有些重,她被冲撞的往后退了两步,刚刚站稳,听见李裴极其不高兴的声音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竺玉装聋,抱着衣裳就去屏风后沐浴更衣。
她在热水里泡了会儿,仿佛早已冻僵的四肢终于慢慢回温,她脸上也慢慢蒸出了微醺的绯红,皮肤看起来薄薄的,白里透红。
她不敢多泡,立刻换好了衣裳。
等她从屏风后出来,瞧着就又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就是身体里一阵忽冷忽热,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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