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学的还是得去上学。
周淮安倒是没有再抗拒过父兄的叮嘱,要他在国子监里多看顾着太子,不要让她被人算计欺负了去。
周淮安没有梗着脖子说不要之类的话。
但是他清早去国子监瞧见太子,看着她还是觉得别扭,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
说讨厌,的确没有以前讨厌。
他以前看她不顺眼,也只是因为她是陈皇后生下来的孩子,是陈家的依仗。
他实在没想到她竟然是他姑母的孩子。
难怪长得这么好看。
周淮安回过神来,上前去不动声色挤开了她身边的人,与她肩并肩进了院子。
周淮安想找两句话同她套近乎,但从前对她爱搭不理,更是从没有过主动和她攀谈的时候。
这会儿竟有些相形见绌。
走廊宽阔。
竺玉却被周淮安挤得要贴墙走,他好像偏要同她肩并肩,她往里,他也往里靠。
竺玉停了下来,不知道哪里又开罪了这位小将军。
惹得他如此幼稚的同她过不去。
周淮安随她一起停了下来,四周看了看,又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竺玉看他的样子好像又不是故意的,她无奈道:“周兄,你撞着我的肩膀将我往里挤,我迈不开脚往前走。”
周淮安哦了声。
他往边上捎了捎,落后了几步,望着她的背影,虽没多高,勉强到他下巴,但胜在身形很板正。
春衫薄,日光透,扶光映着单薄的绸缎透出少年清绝的的脊椎线条,莫名诱人。
周淮安头一次觉得她漂亮的外表不再是一无是处的东西,而是真的怪叫人容易心生喜欢的。
他忽然有些理解李裴了。
不过意志力坚定,绝不承认自己对她有多深刻的改观。
怯懦的弱者,活该被人看轻、被人欺负。
周淮安摁下对她的偏见,看在父兄还有姑母的面子上,勉强才问了句:“近来可有人欺负你?”
竺玉心生疑窦,周淮安今日很不对劲。
平时瞧见了她,都将她视之无物,但凡两人不是马上要碰上面,他都能装作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的话。
是一点儿都不关心她的事情。
沾上半点都嫌晦气。
“没有。”
“哦。”
周淮安撇下不自在:“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同我说。”
竺玉就更奇怪了:“和你说?”
她语气疑惑,眼神怀疑,似是全然不信他。
周淮安被她这种目光看得心头窝火,她在围猎场的时候,都知道对姑母还有他的兄长傻兮兮的笑。
他也是她的表兄,怎么留给他的就只有怀疑?
周淮安抓住她的胳膊,握紧了手,怔了一下,这小子还真够瘦的,胳膊这么细,骨头好似都是柔软的。
男人回过神,穿过拱门,将她拽到一旁的遮阴处,他弯腰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你不要同我装了,兄长什么都告诉我了,既然你是我的表弟,就算我看不上你的做派,在国子监,我也会护着你的。”
兹事重大,马虎不得。
周淮安紧紧贴着她的耳朵,将嗓音压得最低,就怕除了两人之外的人,听见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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