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忌什么事都陪她做,随着她胡闹,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竺玉喝了桃花酿,有点醉,眼神迷蒙,她望着眼前的人:“你别动。”
严忌:“我没动。”
竺玉捧住他的脸:“其实我不是你的好兄弟。”
严忌没动,也没吱声。
竺玉对他眨了眨眼:“我是女孩儿。”
严忌给她倒了水,她叽里咕噜:“可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不会怪我吧?”
他说:“不会。”
竺玉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没骗我吗?”
他看着她:“没有。”
竺玉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
她虽然喝醉了,但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醒来后有点不自在,可瞧着严忌一如从前,她就松了口气。
她时常去他租住的小院子里,二进宅,四面房子都住了不同人家。
严忌要帮腿脚不便的邻居劈柴、教没钱上学的小孩温书习字、破了的衣裳都是他自个儿用针线补的,心灵手巧。
和他在一起,像浸在温水里似的,很舒服。
她出宫的次数多了,待得时间长了,陆绥便也就会过问她身边的人,她每日在做什么。
跟在她身边的暗卫是赵峰亲自挑出来的。
赵峰以为他的主子,盯着小皇帝,是要看她私底下见了什么人。
暗卫禀回来的消息,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小事。
主子不问。
赵峰也就没往上报。
只是近来,小皇帝同布衣书生走得近,出了宫就钻到他家里去,便是这个人无关紧要,他也得提上一句。
“陛下倒是没见别的什么人。”
“近日只与一位颍州来的书生走得近些,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第110章
陆绥手里的刻刀重重划破了一道,掌心快要成型的玉簪无辜多了处瑕疵。
烈烈灼阳,绚烂的光晕恰如其分落在他的侧脸,眼睫微垂,只顿了一瞬,便继续打磨手中的玉簪,他问:“只是一介白衣书生?”
赵峰立刻回道:“属下派人去颍州查过,这人姓严名忌,家里是种地的,他父亲多年前考中了秀才,便一直留在村里,是个教书先生。”
简而言之,是个清白人。
也是个没什么用处、没什么威胁的人。
陆绥放下手中的刻刀,阳光正好落入男人的眼底,黑色的眼瞳在光影的折射下瞧着更像清冷的琥珀,他望向窗外的走廊,目光停在对面的门柱。
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殿门外瞧见的、那把突兀的油纸伞。
布满了旧色,也一点儿都不值钱。
偏偏他拿起来的时候,有一个人那般紧张,破天荒的主动跑到他跟前来,抓住了袖子,生怕被他拿走了。
赵峰等了许久,腿都站的有些麻了。
他斗胆抬眸看了眼主子,那双漠然一切的眼,静静望着窗外失神。
片刻之后。
赵峰听见主子的声音,有几分散漫、听着却又像是很在意的:“那人长相如何?性情如何?”
赵峰一愣,没想到主子关心的竟是这般无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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