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些时日。
竺玉同严忌书信往来也有两月有余,从浓夏进了正秋。
恩科开考,严忌毫不慌张进了考场。
考完了试,就老老实实继续回去赚钱。
等揭皇榜,正是金秋时节。
可能陆绥总算体恤她这个皇帝当得有多辛苦,她书房里的折子少了大半,竺玉这回出门也留了心眼,先是去了将军府,而后换了身女装偷偷摸摸溜出了门。
榜前人头攒动,她是随着人流被挤进去的。
瞧见了严忌的名字位列前茅,她顿时就笑了起来。
他果真厉害。
从小村子里一步步走到京城,这一路想必诸多不易。
人潮散去,竺玉也打算转身离开,身后一阵马蹄声疾,耳边扫过烈烈的风。
适才往前的骏马,忽然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冰冷铠甲,额头上束着黑色的宽抹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高高坐在马上,五官俊秀,神色冷肃。
李裴去了淮城两个月。
前几天才算料理完了事情,赶了回来。
得亏他眼睛尖,余光一扫,便瞧见了隐在人群中的她。
方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辰,她怎么会穿着一身薄裙站在这儿?
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裴也不喜欢有太多人盯着她看,长鞭一钩,拢住她的腰肢把人拽到了马上。
竺玉被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模糊了下,便到了李裴的怀中。
他这回去淮城,是去办案的。
亲手带了巡抚的人头回来,血淋淋的脑袋还装在箱笼里,给他带了回来。
李裴的手还大大方方楼在她腰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完,他笑了起来,低头狠狠在她后颈这片嗅了一口:“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回来,特意在这儿等我?”
竺玉哪里算得准今天出门会这么倒霉。
“才不是。”
李裴听着她凶巴巴的反驳也不恼,心里反而美滋滋的,搂着人爱不释手的,在他后面的属下等人,也不敢贸然出声去催。
这位副指挥使,在淮城不近女色。
连酒都不怎么沾,有人往他跟前送美人,便只留下一句——家中已有未婚妻。
清心寡欲的不得了。
瞧着现下这股腻歪的劲儿,谁会那么眼瞎去打扰他。
“反正我这两个月,梦里夜夜可都是你。”李裴做的那些下流梦,没必要同她说。
怕她在马上坐得不舒服。
李裴又把人带去了后头的马车里。
外头嘀嘀咕咕的声音,闭上耳朵不想听也听得清楚。
“这就是咱们指挥使的未婚妻?”
“还不够明显?”
“他人也忒着急了,一刻都等不得的样子。”
“可不是,我都没见大人笑过,今儿也算开眼了。”
竺玉千防万防,没防住今日回京的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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