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这么做会带来什么?
惹怒他,不至于吧,想来她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不然也不会只给一个才人之位,他甚至不曾与她温柔说过一句话,他当是纾解身子的欲望方选择了她。
那么他会如何安置她呢,毕竟已算是他的女人,凤宁摇摇头不去想,只告诉自己,她要一宫之主的位分,否则宁可做御前女官,也不过那窝囊日子。
至于这一晚,凤宁并不后悔,这是她的选择。
*
翌日晨鸡打鸣,红日破雾而出,几只翠鸟在树林里不停扑腾,裴浚身子舒泰一早便习武去了。
自少时差点被狗咬伤,他便下定决心习武,十几年来风雨无阻。
偏巧今日在玉台习武之后,遇见巡山的羽林卫中郎将,问起调防一事耽搁了,以至于柳海等在乾坤殿后廊,迟迟不见皇帝回来,心快搅成了一团浆糊,
这么事八百年来头一遭,他愣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熬了足足半个时辰,总算瞧见前方夹道处,一道颀长身影背手往这边来,他身后跟了羽林卫几位将军,不知说道什么,柳海到底沉得住气,当着臣子的面不敢声张,但裴浚素来是敏锐的,一眼瞥见柳海眉头蹙起便知有事。
交待完公务,裴浚入殿内更衣,柳海二话不说跟了进来,
“主子,出事了。”
裴浚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神色,张开双臂任由韩玉给他换衫,语气淡而无波,“何事?”
柳海行事素来稳妥,处处留有余地,于是斟酌着道,
“昨个儿您走后不久,凤宁姑娘便出来了,这一出来倒是奇怪,她看着像是忘了夜里的事,还问您是不是不来了,万岁爷,您说这怪不怪?”
裴浚脸色一变,转过眸蹙眉盯着他,“忘了?”
柳海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苦着脸道,“可不是,奴婢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她就跑了。”
裴浚脸上露出几分古怪,渐而慢慢沉下来。
他一言未发,换好衣裳来到殿中,内阁几位大臣候着议事,裴浚暂且将李凤宁的事压下,料理了政务,到午时初,方腾出空来。
一应女官如往常那般来乾坤殿听后差遣。
裴浚端坐在上首,一个个看过去,经历了昨夜,姑娘们都有些无精打采,十几位妙龄少女一位都不曾被皇帝临幸,大家面上都有些讪讪,当然裴浚没有细看,甚至只是一眼扫过,目光便落在李凤宁身上。
她与旁人还真是不同。
双眼清澈依旧,昂首挺胸,甚至精神气儿比旁人好上一截。
还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裴浚狐疑地盯了她一会儿,手中那串菩提子轻轻搭在桌案,发出一声脆响,收回神色,开始过问各人手中的活计。
梁冰是第一个开口的,提起皇庄收支与此次出行费用,裴浚问的仔细,梁冰答得一丝不苟,到杨婉,杨婉收整心情倒也滴水不漏。
章佩佩就没这么好的城府了,眼眶红彤彤的,明显哭过,说起话来也中气不足。
裴浚也没惯着她,
“若是不想当差便回去。”
凤宁听这话时,偷偷瞥了他一眼,那个男人神态自如,面上罩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恍若游戏人间的谪仙,片叶不沾身。
章佩佩委屈地要哭出声了,却还是忍住哭腔,“臣女不敢,还请陛下恕罪。”
裴浚就没再搭理她了,将其余人打发出去,最后留下李凤宁,
他将一封国书递给她,“这是朕给大兀的国书,你先译一份出来。”
周遭的人都退下去了,就连柳海也悄无声息行至门口。
紧张充滞在每一个角落。
凤宁心口突突地跳,压根不敢看他,目光及他胸下,双手接住屈膝行礼,“臣女遵旨。”
将国书捧在掌心打算出去,裴浚却面无表情截住她的步伐,“就在这译。”
凤宁像是被人拽住小尾巴的狐狸,悻悻折回来寻到裴浚下手的小案坐下,小心摊开国书,这一看便愣住了,明绢上只简单一行话,而那行话下已译出了蒙语,正是她父亲的笔迹,凤宁错愕地望着皇帝,
“陛下....”
裴浚闲闲地看着她,问道,“昨晚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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