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哪儿都好,唯有一处叫凤宁不满,他不喜人抱他,凤宁多么想靠在他坚阔的胸膛依偎他片刻,搂着他精壮的身躯得些许温存,却没有,他不习惯这样的黏糊,他喜欢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树静风止,凤宁累瘫过去,那人却是无比餍足进了浴室。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凤宁强打精神撑起身子下榻。
她牢记裴浚说过的话,养心殿不许皇后以外的女人留宿,与其等他赶她,还不如自个儿识趣,双腿已不是自己的了,她跌跌撞撞起身,艰难地将衣裳裹好,抚平褶皱,离开前忍不住回望那张架子床。
床榻并不算很宽敞,却舒适精美,明黄的缠枝龙凤呈祥引枕,同色绣鸳鸯戏水的帘帐,那是他与他妻子同寝的地儿,凤宁心头酸溜溜地离开了。
片刻裴浚披着明黄的寝衣出来,殿内空空如也,哪还有李凤宁的身影。
他看着空旷的床榻,沉默地立了一会儿,这才召柳海进殿,伺候他穿戴更衣去御书房看折子。
凤宁这边回到了西围房的值房,司礼监在此地给女官们准备了夜值的卧室,今夜除了她之外,还有梁冰。
梁冰当然知道今夜是李凤宁当值,听到门吱呀一声,猜到李凤宁回来了,梁冰平日虽不言不语,人却十分通透,她继续看账册装作不知情,只是下一瞬,隔壁传来哎哟一声,梁冰迟疑了一下,终是推开相通的小门去到隔壁。
李凤宁捂着膝盖弯腰坐在小塌,看样子像是难受得紧。
“凤宁,你怎么了?”
凤宁看到她进来,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她揉了揉膝盖,失神地摇头,“我没事,方才不小心撞了下桌案。”
双腿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走得不那么利索,免不了磕碰。
梁冰捕捉到她的神色,看着她略微凌乱的鬓发以及沾湿的额尖,心里已经透亮了。
听得出她嗓音有些暗哑,梁冰转身替凤宁斟了一杯茶过来,“先喝口水。”
凤宁尴尬地接过,抱着茶盏坐在小塌,面色有些拘谨,“谢谢你梁姐姐。”
梁冰挪了个锦杌坐在她对面,蹙眉道,“你这是何苦?是陛下不给你名分么?”
凤宁见梁冰会错了意,忙解释道,“不是,是我不愿意要,依着我的身份只能得个才人的位分,可才人由不得自己做主,我想做一宫之主,便拗着没接受。”
梁冰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缘故,微微错愕,她朝凤宁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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