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璧眼角绷紧,狐疑盯着那封圣旨,强忍着怒火跪下,“臣章云璧听旨。”
黄锦神色肃然,一字一句高声道,
“陛下有旨,虎贲中郎将章云璧护卫慈宁宫不当,致使刺客混入慈宁宫,谋刺陛下在前,意图对太后不轨在后,即日起,撤换慈宁宫宫防,由羽林卫中郎将齐信代为驻守,钦此!”
章云璧脸色大变,沉沉盯着黄锦,迟迟不起身。
黄锦含笑将圣旨卷好轻轻敲了敲他肩头,
“章公子,陛下看在太后娘娘份上,只是撤换宫防,不曾问罪公子你,比起昨晚死在午门的那些将领,章公子得谢恩哪。”
章云璧面颊白一阵青一阵,高大的身子僵硬跪着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身侧副将提醒他,他方寒着脸起身将圣旨接过。
里头太后闻得消息,气得雷霆震怒,
“放肆,他好大的胆子,敢在哀家头上动土!”
章佩佩连忙起身替她老人家捋背顺气,
“姑母,您别气坏了身子,咱慢慢想法子。”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章佩佩道,“佩佩,他这是冲着国玺来的,他不肯立你为后,却想逼我交出国玺,门都没有,有本事他便杀了我,否则哀家在一日,他就休想拿到国玺。”
章佩佩看着斩钉截铁的姑母,忽然心生疲惫,她蹲下来覆在她膝盖劝道,“姑母,要不,咱们不斗了吧,陛下此人,不爱受人胁迫,您这么做他越不高兴,恐怕没法收场...”
太后劈头盖脸骂过去,“他做梦,若不是哀家与杨元正联手,他可不一定坐的了这个皇位,如今皇帝当稳当了,便想卸磨杀驴,门都没有,这个后位只能是章家的。”
章佩佩见劝不动她,也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借着刺客之机,裴浚撤换了慈宁宫的宫防,消息传遍朝廷,文武百官好一阵唏嘘,心下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帝王的心计,真是一环套一环,心思缜密到可怕,太后也好,杨元正也罢,他是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跟皇帝斗?
蠢货才跟皇帝斗呢。
大臣们在裴浚面前越发小心谨慎,已不再往杨元正与慈宁宫那头奔了。
如今锦衣卫尽在裴浚之手,朝廷内外的消息没有一点能瞒住他,裴浚自这次起又改了听政的方式,过去杨元正霸政,太后掣肘,百官听命于他的不多,裴浚必须利用廷议的派系斗争,纵横捭阖方能达到目的,如今不必了,杨元正气焰被消了大半,文武百官已摸清风向纷纷朝他这个皇帝靠拢,廷议这种效率低下的议政方式已不合时宜。
裴浚改为每日在文华殿坐镇,但凡有事的官员挨个挨个进来启奏,朝务就在弹指间定了下来,官员之间无法相互串气,成不了气候,还不是裴浚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此,政务效率大大提高,裴浚更容易直接掌控朝臣。
宫变三日后,女官们照常进殿当差。
杨元正势力被大大削弱,杨婉地位受到影响,慈宁宫被撤换宫防,章佩佩夹在两边左右为难,姑娘们人人自危,养心殿西围房的氛围变得凝重。
张茵茵等人被逐出皇宫后,王淑玉和郑明蓉被调入养心殿补缺。王淑玉渐渐取代杨婉的位置,成为御前女官第一人。
但杨婉也很沉得住气,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知道她还没有失去资格,杨家不再构成威胁,无了外戚之患,她又镇得住后宫,现在的她未必不是裴浚心中合适的皇后人选。
郑明蓉看出凤宁最受皇帝宠爱,整日黏在她身边,时不时跟凤宁撒个娇讨个巧,得了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凤宁捎些。
但章佩佩不喜郑明蓉捧高踩低的作派,
“凤宁比你还小一个月呢,你整日黏她缠她,跟她撒娇,害她要照料你,你羞不羞呀。”
郑明蓉脸皮厚,装无辜道,“佩佩姐,你这话就过分了,就只准你喜欢凤宁,不许我喜欢了?我就爱跟她待在一处,怎么了。”
章佩佩心情不好,不想跟她吵。
不一会凤宁回来,没瞧见佩佩,悄悄推门进了里间,发现章佩佩愁眉苦脸坐在床榻出神,连忙掩门进去坐在她身旁宽慰她,
“佩佩,别难过了。”
章佩佩本来还好,被她这么一说,眼泪反而滑了下来,她偏头抱住凤宁,
“凤宁,我害怕,陛下性子强,绝不会跟我姑母妥协,可我姑母也倔,再这么僵持下去,我担心出事。”
凤宁心里偏着裴浚,也不好明说。
“姐姐是怎么想的?”
章佩佩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道,“说句良心话,国玺嘛,自然该还给陛下,可我姑母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说着章佩佩难过地哽咽。
凤宁叹了一声,接而搂住她,“我明白,你的苦我都明白...”
章佩佩忽然负气道,“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皇后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你瞧那张茵茵,树倒猢狲散,爹爹在世风光无极,一旦没了人,家里门庭败落,谁都可以上去踩一脚,可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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