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没有家族牵扯,唯一能捧出来的就是一颗心。
当初的倚仗,成了如今的掣肘。
而那颗心,也被他弄丢了。
从来自信满满的皇帝,这一夜罕见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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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了一场小雪,天寒地冻,孩子们读书便显得艰难,虽说入了秋后,横厅两侧的窗牖均用厚重的纱帘包起来,可还是冷得渗人,一日有个小女孩病倒了,后来欧阳夫人自个儿也惹了风寒,两厢传染,学堂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无奈之下,夷学馆提前休学,待明年开春重启。
杨玉苏出嫁在即,凤宁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备嫁,也能安安心心做翻译的生意。
这段时日,裴浚时常出现在学馆。
偶尔在书房陪她译书,见凤宁专注忙夷商会的事,不冷不快地将自己送来的诗经扔她案头,“这是经国重务,你是不是得先给朕译出来,再忙旁的?”
皇帝不懂民间疾苦,那晓得小商小贩的难处,一个单子没接好,可是丢饭碗的事,凤宁笑嘻嘻把书册揣怀里,“臣女心中有数,得了空会给您译。”
裴浚看出她敷衍的心思,却是摇头,严肃批评她,
“李凤宁,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通译儒学典籍是大事,更能考验你的功底,能让你进益,你若只想挣点小银子就当朕没说这话,若要出息,你必得以译书为本。”
凤宁闻言微微怔了怔,当初她翻译第一册 论语时,乌先生教了她许多,紧接着翻译左传遇到更大的难关,乌先生更是逐字逐句给她释义,她收获良多,再到后来的大学中庸,她译起来就无比顺畅了。
他果然眼光独到,一针见血。
凤宁顿时羞愧难当,对他肃然起敬,“臣女谨遵圣命。”
他这人论本事真是无人能及,这一处凤宁是心服口服的。
只是,如今的李凤宁到底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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