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不太对劲。
这时黄锦又悄悄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杨玉苏双手合在腹前,往后退开一步,皇帝素来喜怒无常,杨玉苏也没放在心上,只眼神不住往屋内瞄,然后轻声问,“陛下,凤宁呢,臣妇约了今日来给她拜年呢?”
去国公府用膳一事就没提了,看样子是不成。
这话一落,那人眼角似乎眯了眯,唇齿发出微不可闻的嗤声。
黄锦面若死灰替皇帝回她道,
“燕少夫人,凤姑娘不见了,自除夕夜离开至今未归。”
杨玉苏闻言猛地一阵踉跄,人就这么往后跌在地上,惊慌失措望着黄锦,“黄公公,您别唬我....”
这时裴浚眼神扫过来,带着沉冷的锋芒。
黄锦很快明白了裴浚的意思,审视着杨玉苏,“少夫人,你与姑娘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她可有给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杨玉苏而言五雷轰顶,她无暇思量别的,只颤声如实交代,“最后一面是腊月二十六,我约好今日来接她去府上吃席...”
话说到这后知后觉黄锦意图,人猛的一阵惊醒,补充道,“她当时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
裴浚看出她不像是撒谎,眼神失望地收回去。
杨玉苏第一反应是有人对凤宁下手,可听了黄锦的话,恍惚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陷入懵滞的状态,半晌颓坐在地,不敢吱声。
然而也在这时,外头又响起一道敞亮的笑声,
“凤宁,我来接你去燕国公府吃席啦。”
新年伊始,亲戚之间轮流请席宴客,今日轮到燕国公府,杨玉苏年前就给李凤宁和章佩佩等人下了贴。
原先杨玉苏说好自个儿来接,没成想章佩佩也赶到了。
门口小内使自然也没拦章佩佩,章佩佩大喇喇往院内走,一眼瞅见端坐如山的裴浚与跪倒在地的杨玉苏,她心猛地咯噔一下,连忙随同杨玉苏跪在裴浚跟前,先施了一礼,又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她轻轻推了推杨玉苏,眼神却是看向黄锦。
黄锦重复道,“凤姑娘不见了。”
章佩佩闻言顿时尖叫一声,“什么?”
她双目骇然睁大,六神无主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敢掳了凤宁?陛下,您一定要将他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章佩佩一想到凤宁落入人手,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办,怎么办,人是什么时候丢的...”
杨玉苏艰难地咽了咽嗓,“除夕那日...”
“除夕就不见人影?”章佩佩嗓音又是一阵飙高,“这都六日了还没找到吗?天哪!”她望着裴浚泪流不止,顾不上君臣之仪,爬过去紧紧拽着圈椅的腿根,求他道,
“陛下,求您了,一定要将凤宁找回来,除了您,她也没别人可倚靠了,只有您能救她....”
裴浚听了这话,只觉无比讽刺,无声地咬了咬牙,露出一个极为阴戾的神情。
章佩佩看着他这副神色,心已经凉彻底,六日...六日光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担心凤宁已羊入虎口....
见她一张脸已吓得毫无人色,黄锦轻声咳了咳,“章姑娘,老奴提醒您,是凤姑娘自个儿走的....”
章佩佩神情顿时凝固在脸上,心情陡然从谷底往上飘,
自个儿走的?
她这是抛弃了皇帝?
走了六日,皇帝还没追上她?
可以啊,凤宁有本事。
章佩佩心情立即好转,表情差点没写在脸上,对上黄锦阴恻恻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不妥,又装模作样哭了一阵,
“那傻丫头一定是吃错了药,怎么做出这等傻事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去哪儿,不行……”
“陛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要将凤宁给寻回来,她性子天真,在外头莫要被人骗了去,对,她一定是受人蛊惑,否则以她那点本事,哪能干出这么大阵仗来。”
章佩佩好歹了解锦衣卫,哪怕逃的再远,也不至于六日都没消息。
可惜她每说一个字,裴浚脸色就黑一分,到最后章佩佩自个儿都不敢吱声了。
她轻轻瞥一眼杨玉苏,杨玉苏也是满脸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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