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觑着乌先生,“这样的活计都让她自个儿干吗?先生现在是堡主,使唤个人的本事还是有吧。”
乌先生从容答道,“她不喜欢院子里人多。”
一句她喜欢,刺了裴浚的心,他无话可说。
时不时会过来探望,偶尔喝口茶就走。
不会给与她过多的困扰。
就是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出现。
凤宁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可人家堂堂皇帝放下身段,客气又周到,她也挑不出错来。
有的时候看着他远去,凤宁以为自己心里过不去,却发现,她比想象中要平静。
忘得一干二净是假的,他依旧是那么赏心悦目。
想起来时,依旧是一段值得品味的美好,只是再也没了当年的兵荒马乱。
感情也不过如此,它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可有无可,不影响她经营自己,不影响她让自己过得更怯意舒适。
凤宁耸肩笑了笑,转身进屋读书。
裴浚着实很忙,来乌城寻她的决定是在一瞬间做的,到了这里发现能做的事很多。
边关远不如文书奏报里那般固若金汤。
总归凤宁这边不能急,裴浚趁机整顿边防,乌城往南往北大约两千公里的范围,均在他布局范围内。
凤宁有时很长一段时日见不到他,甚至以为他回了京,她也不在意。
七月初七七夕节。
乌城乞巧的习俗比京城更为隆重。
从六月三十日起,至七月初七,整整七日八夜,丝毫不消停,把戏也精彩纷呈,诸如手襻搭桥、跳麻姐姐、祈神迎水、照瓣卜巧、巧饭会餐,应有尽有。
到了初七正日,姑娘们清晨早早拾掇自己,参与夜里的百花盛宴,康家镇的百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又将各式各样的招牌打出来,盼着远近村落城郭的姑娘少爷们来逛灯会。
这一日,姑娘会穿上最鲜艳的衣裳,脸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脸谱,与年轻公子少爷一同汇入人流逛灯,若碰巧遇见对眼的人,便可带回家里商议婚事,七夕这一日,家里长辈准许孩子们自由择选夫婿,康家镇的百姓相信,这是牛郎织女做媒,必是命中注定。
请来的那位女夫子姓周,原先订过婚,后来未婚夫战死,有人说她克夫,婚事一直很艰难,自从到了康家镇,有了一份自己的营生,人也变得开朗豁达,换了一身海棠红的裙子,邀请凤宁一道出门。
“要不,你随我一块去吧。”
凤宁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摇头笑道,“我跟着去,怕是会挡你姻缘。”
谁叫她一身男装呢。
这里比京城要更加开化,男女之间并无大防,对姑娘们没那么多束缚。
周夫子无奈耸肩,拿着凤宁赠她的轻罗小扇就出了门。
乌先生就坐在不远处的廊庑,这些年,凤宁整日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男裳,跟着他东奔西跑,谨小慎微,如今到了康家堡,一切慢慢定下来,他不希望凤宁束心束性,他心疼道,
“凤宁,你想出门吗,为师陪你一道出去走走。”
凤宁晓得自己容貌略微招人,以恐惹乱子,她极少出门游玩,她甚至许久不知裙子是何物,她笑着折回廊庑,陪着乌先生在廊庑下望星星,
“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不必去逛,我还有书册要译呢。”
不一会,乌城方向的城墙突然绽放出一团烟火,这对于西北边城来说,十分罕见。
四周的百姓均沸腾了,各个跳起来瞻仰,发出呐喊欢呼。
凤宁也许久不曾看到烟花,烟火对于她来说,意义总归不一样,忍不住便起身,推开门扉来到门前,脚垫得高高的,伸着修长的脖颈往城墙张望,
“先生,这束烟花不错,比除夕那回又好看了些呢....”
烟花是大晋所产,西域诸国均没有这等玩意儿。
每年除夕,也就乌城能放那么几束,百姓年年围观。
没成想今年七夕也放了,这是稀罕事。
凤宁眼珠儿睁得极亮。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身影从暗处踱了过来,在凤宁五步远的距离,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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