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上首那人,唇角笑意不减,目光甚至不曾往那血糊糊的人头瞥上一眼,依然云淡风轻举杯,
“来,诸位别愣着,继续喝,方才朕说到哪了?”
“额....”
众将你看我我看我,面色尴尬又沉抑,谁也不敢接话,还是知府哆哆嗦嗦率先开了口,
“说到先帝赐了您一方砚台....”
接下来裴浚说什么,他们没了心思听进去。
原来这真是一场鸿门宴,一面亲自在此地接见肃州文武大臣,稳住边关与军营,一面遣人去雍州,手起刀落,利索砍了祈王的人头。
这等手段,已不是雷厉风行可形容。
素与祈王来往的董寂,顿时额汗淋淋。
“服啊!”董寂忽然热泪盈眶,激动地跪下来,“臣董寂领受君恩,五体投地。”
其余三人也是纷纷下拜,俯首称臣。
裴浚扫了一眼诸人,深笑不语。
他压根没把祈王放在眼里,真正值得忌惮的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
祈王手里没兵,整不出多大阵仗。
早在琼华岛刺杀那夜,裴浚便将计就计,悄悄放了一名棋子回祈王府,就是这位双面间谍,让他牢牢掌握着祈王府的动静,恰恰这一年来,朝中搜集了不少祈王通敌的证据,彭瑜带着锦衣卫亲自赶赴雍州,势如破竹围住整座祈王府,与小云子里应外合,轻易便拿住祈王府上下,将之伏诛。
祈王在雍州十分有名望,他一出事,全城瞩目,锦衣卫当众在王府搜出明黄的龙袍两身,及不少违制的茶具器皿,祈王在百姓心里儒雅的形象瞬间崩塌,裴浚趁着这股势头,决心清理雍州官场与军营。
董寂以为自己会死,不料裴浚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将军要陪朕郊猎的事,朕先记上,眼下朕急着回京,改日再与将军叙旧。”
董寂抹了抹后颈上的凉汗,对着裴浚远去的背影重重磕了个头。
“臣谢主隆恩。”
裴浚回京收拾祈王作乱首尾。
那些阁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最近不露面是料理祈王去了,就知道这位天子心系社稷,不可能不务正业去访仙求道。
一月过去,裴浚再次召集内阁,说道,
“朕还要继续访仙求道。”
这次阁老们可不信了,你看我我看你,心想,这一回又该谁倒霉了?
凤宁这厢与裴浚作别后,先去了一趟居延城,来到康家堡在居延城的据点,着人将商贸会的消息放出,招来不少蒙兀行商答疑,约定九月前往乌城。
回到乌城正值学堂开学,又马不停蹄投入授课中。
商贸会的事提上日程,该怎么筹办,是个如何章程,乌城县令没经手过此事,是一头雾水,他将乌先生请过去,乌先生又捎带上凤宁。
几班人马聚在县衙议事,论到章程手续,可就是凤宁的长项。
谁叫她在御前当过差呢,又是在场唯一参与过京都商贸会的人,于是她鼓起勇气将活揽下来。
“章程我来拟。”
就这样乌先生主外,负责联络各国使臣与行商,凤宁主内,将整个商贸会的典章制度,流程人手一一确认,在哪儿搭台,定几班人手,共派多少活计,条清缕析捋清楚。
朝县令见凤宁见过世面,行事极有章法,连司礼监可能审批卡在何处都了如指掌,就差没把她当佛供起来,
“少公子,您怎么精通我们大晋政务流程?”
凤宁神秘地笑了笑,“我曾在京都当过差,您信吗?”
“信,不信也得信呀,若非在京都当过差,岂能写出这么规整的章程来。”
每一个细节都考量到了,连乌城积年老吏也挑不出半点错。
朝县令如获至宝,着人按照凤宁吩咐一一准备。
见她如此能干,朝县令反而当个甩手掌柜。
这次商贸会是朝廷下的旨意,乌城将如何举办,需一一呈报,这份奏章是凤宁所拟。
凤宁在养心殿见过最出色的奏章,那个人的喜好要求她也了熟于胸,他喜欢字迹工整,不爱奏章上有任何涂改,他不要求辞藻华丽,但一定要言简意赅,言必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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