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传胪日那越过满街繁华的一眼。、
只是彼时二者之间尚且不过是匆匆的经过,现下确是心甘情愿地停驻。
沈瑞轻笑了一声,心中仿佛有点什么掰扯不清楚的细微磋磨,他强硬地将其按捺住,却转身便向着楼下走去。
江寻鹤,这便是你的驯化吗?
江寻鹤站在马车旁时,过往的人便已经小声议论着吗,时不时地还要驻足瞧两眼。
他身上还穿着官袍,在加上那张传胪日惊动了中都城的脸,身份半点也遮掩不住。
站了尚且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整条街上的人便都知晓了,更何况他身旁的还是沈瑞的马车。
稍一联系,便合理地编排出了一个霸王纨绔沉溺于酒楼,寒门太傅卑微等候 的故事。
自古以来弱者都是招人怜惜的,更不必说漂亮、有才情的弱者,妥妥的汴朝美强惨。
闻者简直要伤心落泪,但同时心中有难免生出对沈瑞的谴责。
从前是个纨绔,做了不少混账事便也罢了,现下就连美貌太傅也要被他荼毒,人干事?
等到沈瑞一脚踏出元楼大门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众人充满谴责和愤怒的目光,个个跟刀子似的直往沈瑞身上戳。
沈瑞:“……”
他顿了顿脚步,挨个瞧了回去,中都小霸王的威势还是有的,不少人方才混在人群中怒目而视的,但真同他撞上目光后,反倒心虚地躲避开了。
可这样一来,心中更是觉着江寻鹤可怜,这沈家的小霸王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江太傅跟在他身旁,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现下众人瞧着尚且如此,等到回了府中,大门一关,深院高墙,谁知道要怎么卑微地讨生活!
围观的百姓越想越是觉着心痛,他们大都出身平平,反倒是更能同寒门出身的江寻鹤产生些共情。
更不必说江寻鹤现下在世人眼中就是个标准的美强惨,寒门出身好不容易凭借着才情考中进士,现下却落入了沈靖云的手中饱受折磨。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不传出去不是汴朝人!
沈瑞当然没有忽略掉空气中微微凝滞的诡异氛围,他略挑了挑眉,看向了马车旁的江寻鹤,目光中有些探寻。
江寻鹤同他对了对目光,随后飞快地垂下眼,抿了抿唇道:“是江某思虑不周,给阿瑞惹麻烦了。”
众人:你看他!
沈瑞眉头猛地一跳,心中莫名升腾出一些熟悉的感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寻鹤:“无妨,只是不知道太傅怎么会在这里?”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声“嘘”,他们可是明眼瞧着呢,分明是沈靖云刻意折辱人,才叫人在这等着,现下还要假装不知道来问。
难不成还能是江太傅自己上赶着主动过来的吗?
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不小心发现了真相的百姓们齐刷刷对着沈瑞怒目而视,试图给江寻鹤扒拉出来一个公道。
沈瑞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在这继续站下去,自己非得被撕了不成。
“走吧,回府吧。”
直到马车逐渐驶离,火辣辣的目光才好似逐渐散去。
沈瑞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寻鹤:“太傅现下可以说说为何会出现在元楼下了吧?”
“阿瑞现下身体虚弱,江某担心出了什么差错……”江寻鹤的声音突然顿住,随后沉声问道:“阿瑞饮酒了?”
沈瑞撩开袖子闻了闻,他并没有喝多少,至少他自己只能闻道一点不太明显的青梅香气,但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纨绔的日常不就是声色犬马?太傅怎得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逐渐靠近江寻鹤,兴致盎然地盯着他有些阴沉的面容,眼中的轻佻和肆意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那阿瑞可知晓自己现下病着,饮酒最是伤身?”
沈瑞满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目光却还是半点不离,眼睁睁地瞧着江寻鹤神色上生出一丝薄怒,眉眼间也有些低沉才嗤笑了一声,撤回了身子。
真是有趣,分明是个索命的,现下却挂念着自己别把自己作死了,这世上还有更戏剧化的吗?
沈瑞将身子重新倚靠在车壁上,合着眼懒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江太傅,我一惯如此。”
“你若是瞧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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