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明明东家同那些个庶出的、旁支里的比起来,处处都要胜一筹,却始终得不到家主的青眼。
好似他生来便是要来还债的,一辈子合该给江家出生入死、鞠躬尽瘁般。
却偏偏这些人里家便是最不中用的,也能冷眼瞧着来看东家的笑话,他们没一个有本事的,可却能从东家的身死将他好一番评头论足。
随便哪个都能挤眉弄眼地暗示:就他,母亲还是世家闺秀呢,还不是巴巴地同商贾之子私奔了?私奔也就算了,结果剩下这么个儿子之后,便上山修行去了。
“连他自己个儿的亲娘都不待见他,可见是个什么货色。”
种种的嬉笑折辱清泽几乎听了成千上万遍了,他一个旁人尚且每每想起便觉着难受,更不必说东家这个亲历者了。
门扇被推动,江寻鹤从屋外进来,清泽尚且能看见他还略略勾起的唇角。
可下一瞬,还不待他说话,那唇角便绷直了,江寻鹤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件上。
门扇被重新合上,将好不容易透进来的日光重新阻隔在门外。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屋子中安静得吓人。
半晌,江寻鹤扯了扯唇角,淡声道:“拿来吧,”
第057章
清泽屏着声息静静地看着江寻鹤的动作, 看那信件的纸页被展开又缓缓合拢,胸腔里几乎如擂鼓般震动。
他紧盯着江寻鹤脸上的神情,试图从中分辨出老家来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却终究是徒劳,最终只能有些怯怯地小声问道:“东家,信里说了什么?”
江寻鹤没有答他的话, 而是几不可闻地轻声道:“快要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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