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现下府中已经不允许三老爷出门了, 既然如此,他一定会守好门, 决计不会叫他出门给夫人惹麻烦!
管湘君出门的消息很快就在中都世家之内传遍了,楚家与其他世家不同,是依仗着商业立足的,世家虽然对其多有不耻,但毕竟好大一堆金银摆在那里,哪里会全然不心动?
个个面上道貌岸然的,心中琢磨着法子想要撕扯下一块添补进自家的库房中。
但苦于始终没有合适的由头,现下楚泓个蠢货自己给楚家撕开一道口子,他们甚至不需要额外想借口,只要借着沈靖云的名声,还不是由着他们作乱?
因而更是起了兴致,各家纷纷派人守在楚家外面,为得就是能够好好算计一番。
只是他们的筹谋大概是要落了空,管湘君上了马车直奔着沈家就去了,再加上下人们往马车上搬的诸多盒子,明眼人无不知晓是亲自去给沈靖云赔罪的。
穿过闹市时还能听见外面百姓的讨论声,话中多见对楚泓的嘲笑与鄙夷。
管湘君合手放在膝上,她今早跪了半天,膝盖上已经是青紫一片了,即便涂上药也不知要几日才能好,现下即便不动也能感受到隐隐的痛感。
但这些疼痛和从前被那些流言压在身上,半点气都不透的时候相比,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她缓缓收紧了手掌,唇角绷直,同始终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那副温婉的样子不同,可她执掌楚家这么大的生意,如果只是一朵娇嫩的白花,岂不是早就被拆分了?
她发髻上还簪着叶梅芸的那支金钗,叶梅芸说得没错,从此之后楚家不会再有第二个阻碍,她虽未完全跳脱出流言之外,但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已经被它的始作俑者亲身覆盖上了。
管湘君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昨日夜里便始终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倒是说不出有多畅快,原来惦记了那么久的事情等到终于发生的时候,也不过尔尔。
或者在这些年里,她早就不是要依仗着同楚泓撕咬一块肉来维持生计的人了,这些种种与她而言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执念罢了,不算伤筋动骨,却始终淡淡地梗在哪里,叫她吞吐不得。
现下猛地清除干净,反倒是叫她生出片刻的怔愣来,但却也只是一瞬,现下楚家的生意正在朝着沈瑞提出的构想发展,哪怕是最最琐碎的一件小事也远比楚泓重要得多。
管湘君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想到叶梅芸嘴硬心软的那句“拿出当家女主人的架势来”,唇角勾起露出一丝笑意来。
往后的风云才是最最有趣,最最值得为之伤神的。
到了沈府正门之外,管湘君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前道:“楚家管湘君特来给沈公子赔罪,还请代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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